要问,内间门帘子“刷啦!”一响,留白大步迈进屋内。
泼墨不由回头去看。
萧仪亦是放下手转过去眸子。
留白走到榻前,躬身揖礼道:“主上,属下方才接了新都那方的消息,小陈候出使,现已过了颖河。”
当初收到讯报言陈王下诏立元膺为储,萧仪便知道,元膺的势力已足以拿捏住陈王。
再加之霍延逸至楚密见楚熙,元膺一举一动莫不表明,元膺正紧锣密鼓为举兵做准备。
这比原来提早了三年。
而元膺代陈王出使封国亦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已不同……
萧仪思忖片刻,沉声吩咐道:“与三素传讯,就言诸事提前。”
这话说的甚为简单模糊。
留白却也不问,躬身施了礼,便退步出了内室。26450
第141章风雪夜四方搏弈
大雪纷纷扬扬直下了六天,第七天下午晌,九公子将鹰递给远山,左手拿了竹筒在右手掌心里一磕,待抽出纸卷,便姆食两指捻开来看。
看罢,九公子垂眸思忖片刻,抬手由桌上拿了纸铺妥,凤台见他似要写字,忙上前研墨。
九公子由青玉笔筒里抽了狼毫,左手一拢右手袖摆,提笔刷刷在边角处写了几行小字,写罢撕下来塞入竹筒,随之又取腊封了口,这才交于凤台:“送去河外。”
从河外回来时,九公子留下冯关与乌十四,表面上看是督管银矿,实则是注意楚国风吹草动。
这些个凤台远山几人也是心里有数。
凤台接过竹筒,便揖礼退下。
眼见他下了迥廊,九公子站起来,负手踱出画室。只这人到了廊外并不进正厅,只负了手在廊下一会儿看天,一会儿伸了手接雪。
远山看的奇怪,忍不住压了嗓音问:“公子不去见夫人?”
九公子斜瞟了他,一眼瞟过便又仰头去看天际,淡淡道:“你家夫人现下正忙。”
正忙?忙什么?
方才不是还在寑屋么!
远山皱眉,只再皱眉也想不出自家主子屋都不进,又怎么会晓得自家夫人在作甚。
寑屋与画室之间也不过隔了两间房舍,且方才九公子踱来踱去,此时已转到寝屋廊外。
远山捺不住好奇,眼见自家主子望着纷纷落雪出神,似乎并不曾留心背后,这汉子便贴着墙,小心蹭去寑屋窗下。
谢姜掩嘴打个小呵欠,待一个呵欠悠悠打完了,这才看了内室帘子道:“接着说。”
乌铁山躬身道:“小六传来消息,一是陈元膺代陈候出使,现下距颖河不足百里,另外一则……跟踪霍廷逸心腹往南去的人报……霍家这人沿途见了二四家权贵富商。”
距颖河不足百里,就是说霍廷逸动身赴楚时,陈元膺便起程东来。
这人倒是急。
他急……偏要叫他慢。
谢姜眉尖儿微拢,抬手叩了榻沿儿,叩的几声,颊边梨涡忽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