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忽然又睁开眼睛:“你叔叔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柳从浩答道,他的叔叔,自然就是鬼王了。
“按时间算,他应该是这两日到长安。”
柳相又“唔”了一声。
鬼王弃了倭奴,到上京来,也是他的意思。
暂时,他们不需要靠倭奴才能做事,那些异族人,随他们折腾去,中原这块肥肉,自己先吃下肚再说。
如今梁已经紧张起来了,要打,他是不怕的。
只是若打起来,不免浪费时间,越国的义军还在折腾,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那龙椅,在他眼中,一天天火热起来。
他决定用最后的棋子,将梁王一击即中的棋子。
谁也阻止不了他,包括月娘。
想到月娘,他的好心情凭空多了一层阴云。
这是一枚失控的棋子,一次又一次逃出他的手掌心。在他得知月娘寻到身世之后,本还有一丝恐慌,可后来见她依然在南边杳无踪迹,便放下心来。
她知道真相又如何?一个已死之人的话,谁还信?她武功再高又如何?一人何敌千军万马?
不过万安军。
他的手狠狠捏住了八仙椅的扶手,等梁垮了,他就要名正言顺地开始收拾那些刁民!
用他的国号,他的旗帜,他的军队!
“轰轰!”“噼里啪啦!”
窗外的炮竹声渐渐成片,吵得人耳朵一刻不得宁静。
他不觉喧嚣,反而愉快起来,嘴角轻轻带着笑,似听到了自己坐上了最高台阶上那把黄澄澄椅子的礼炮。
三日后,阿沅等人到了巴陵。
巴陵城热闹依旧。只有带些残破的宫墙,还留着去年那场激烈战场的痕迹,九丈墙,百里长。
阿沅轻轻将手贴上去,那墙,想来是带着韩芝的鲜血。
若当初她不护在顾因身前,顾因也不一定会死。
但是她护了,那她便是为了顾因死的。
虽然阿沅从不曾问起关于韩芝的事情,但她知道,顾因会有歉疚。
他即使对她没有爱,没有那种超越男女的感情,但他会有歉疚。
就让他偷偷歉疚去吧!
毕竟自己心中,也有那么一丝歉疚。
如果不是她,韩芝的命运是不是会不一样,湘国的命运呢,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你来得很快!还没到春天。”一把熟悉的如生铁的声音传来。
阿沅略侧头,便看见了身旁一辆缓缓驰来的马车,赶车人头带笠帽,脸容沧桑,任谁看来,都是一个风里雨里跑了几十年的老车夫。
阿沅微微一笑,踏上了车,钻进车厢坐罢。
“宗主好久不见!”
她刚进城,便发现了严宗主留下的暗号,将香铃儿与李昱准留在聚源的客栈之后,独自出门来赴约。
严宗主的声音从驾车座上传来:“你来得正好,我打算两日后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