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内,周大将军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屋外烈日炎炎,屋内盛了四个冰盆,分放四角,窗棂上的湘竹帘半卷,隔开了明晃晃的日头。
鸡翅木罗汉榻上铺了竹织凉覃,周大将军坐上去,再喝一碗丫鬟端上的冰镇酸梅汤,浑身通体生凉,刚刚下朝赶路的炎热焦躁一扫而空。
他定了定心,朝立在下首的周管家道:“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管家哈着腰道:“并不是。老家来信说的那人为一女子,此人却是个年轻男子。不过,据说当时那女子,救了一个秀才,带上一块儿走了。小的已经给老家去信,问问那女子带走的秀才,是不是姓丁?”
周大将军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区区算命的说法,竟在他心中盘桓这么久,像一团乌云,要么来团风给吹走,要么化成大雨哗哗落下来,偏没有。
就这样堵在心口,他要不找人来问个明白,就真个儿不死心。
“这样。”他松松领口,开口道:“你先把那丁秀才带来,既是高人,问他也无妨。”
“是!”周管家退下。
周大将军坐在榻上发呆,四周静下来,刚刚朝堂上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若说他之前完全当那女子说法为无稽之谈,可刚才的事情,让他觉得,隐隐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还是,是自己多虑了呢?
忠亲王,瘫了四年的忠亲王,腿好了!
竟然自己来上朝谢恩了!
他来上朝又怎样?一个空架子王,无权无财无子嗣,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威风八面的将军王爷了!
可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不太对劲,似笑非笑,掩藏了许多东西。
还有柳相,他以为他会下朝后留他说几句话,可他什么也没说。
那这事儿,真的是没有事儿?
对自己这个亲家,他有点怕,有点敬,更多的是看不透。
自己能坐上这个镇国大将军的位置,一方面当然是自己有这个本事,另一方面,不可否认,也看他这个亲家的面子。
不过话说回来,若当年忠亲王不倒,他也没机会坐这个位置。
忠亲王是怎么倒的,他不是十分清楚,却知道,和自己那个亲家,脱不了关系。
那忠亲王也应该知道,他现在腿好了,会不会想要报仇?怎么报?
虽然现在是柳相当权,可天下明面上还姓孟!
这是孟朝!
若他要报仇,会拿谁开刀?自己?忠亲王虽倒了,可他在军中经营多年,旧部芸芸,要想给自己下刀子,也不是没可能!
他胡乱想着,心头又燥热起来。
干脆起身,叫过小厮:“走,到相国府去。”
柳相府坐落在宫城东边长善坊内,自仁宗九年他升丞相开始,柳府就一直安在这里。
小孟王登基之后,封了相国,赐了新泉胡同占地近百亩的大宅。柳相虽受了恩,却一直未曾搬家,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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