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忽扬起一条缝,一道狂猛真气涌到他身边,生生将他倾斜的身子扶正!
“既然救你,又怎能再让你被抓回去?”帘内人道。
丁巳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帘。
刚刚车帘掀开的一瞬间,他恍惚见到一双秋月般明亮清烁的杏眼,还有那阵拦住自己的风,怎么回事!
自己可是遇仙了?
再看看身后渐渐追近的人马,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周二爷,看来今趟你要栽了。
八匹大马,喷着气儿打着蹄儿,将前进的马车逼停下来。
“丁老四,两锭银子,就想走啊?”
领头一个蜡黄脸,方头长腮,青眉凹眼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酒色过度之徒,身着紫棠绸衫,扬着马鞭喝道。
“周二爷是觉得,我这表叔,性命不止值两锭?”阿秀掀开车帘,下车来。
周二爷见下来一个容貌丑陋的村姑,厌恶之心顿起,要不是听说这人出手阔绰,他才懒得跟她说话,搓着手中银子,道:“当然。”
“那你觉得值多少?”
周二爷晃着大脑袋:“至少二十锭官银。”
“既然如此,那烦请周二爷给我婆婆二十锭官银,人你带走。”
“这。”周二爷不妨将自己给绕了进去,支吾半晌。
身旁马上一人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一扬马鞭,居高临下道:“哼,这穷孙子的命值几个钱?是小爷我屋子里那被他遣散的美妾婢仆,还有那供奉的酒肉值钱,都得给我赔回来!”
“谬也谬也!”那丁秀才摇头晃脑道:“二爷,那怎能让我赔呢?那是为二爷您散财消灾的道法!”
“呸!你个满口胡说八道的龟孙,买通我宅内丁老头来诳我,害老子家财倒散了不少,灾还一点儿没消,我道你个屁的法!”
“咦?二爷,你说我是龟孙,又说你是我老子,那你这辈分,是龟儿子?”
“噗!”那周二爷旁一个随从没忍住,笑出声来。
周二爷一张黄脸恼得通红,“啪”一鞭子朝丁巳甩过去:“你这狗嘴子!”
眼看要落到丁巳身上的鞭子,被两根手指夹住,定睛一看,竟是那丑不可耐的村姑!
他咬着牙一扯鞭,鞭稍稳如山石,岿然不动。
他身旁随从见势不妙,纷纷下马围过来,拔剑出鞘。
阿秀淡淡道:“我表叔说的没错,你确实需要散财消灾。”
周二爷知道遇到了高人,心悔不多带几个人来,咬着牙看着她:“你道我要消什么灾?”
“绝后之灾。”阿秀道。
周二爷眉毛一跳,这是他心头痛病。
他本贪女色,十六岁就开始通房纳妾,十八岁娶妻,妻妾成群,子嗣也多,本已有四子一女。可这两年来连失三子,唯一一个两岁的儿子如今又在病中,不由日日操心烦忧。
此次寻高人解困,便是想为此子去灾免祸,没想到按照丁巳说的折腾几个月,儿子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
“你跟那丁老四串通一气的吧!”他嗤笑:“一家子靠算命骗钱骗财!”
丁巳忙摆手:“我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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