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蹭,一人一马相互安慰着,沿着干净整洁的街道慢慢地走着。
又走了近一刻钟,看到不远处的磨盘旁,有两个耄耋老人正在下棋。“呼”澜心轻呼一口气,总算是见到活人了。
澜心带着踏雪慢慢地走向老人,同时仔细地打量着两个人。坐在左边的人身穿灰色广袖长袍,灰白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额头系着一个灰色镶绿宝石抹额。眉毛和胡子也都是灰白色,干瘦的脸上刻着岁月的沧桑,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的气势,拒人于千里。
右边的那位老人一身白衣,一根紫金簪子将一头白发整齐的盘于头顶,圆乎乎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棋盘,右手捋着那几个稀松的胡须。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澜心暗生警惕,她深知人不可貌相。眼前的两个人虽已是耄耋之年,可是浑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若是真有危险的话,自己还真没有逃脱的胜算。可是既然来到这里,总不至于不战而退吧?
不管澜心在心里如何天人交战,还是走到了旁边,静静地看着两人在棋盘上你来我往。澜心对围棋不是很懂,当然也看不出棋盘上谁胜谁负,也不知道这盘棋何时结束。也不好贸然开口打扰,只能耐心地等等。
“呵呵。”右边那个一身白衣的老人手执一颗白子,放到棋盘上,笑呵呵地说道,“没有想到,我们等了近三百年,竟然等到了玉家的一个小丫头。小丫头一路走来,竟然还这样沉住气,真是不错!”
“啊?”澜心那樱桃小口张成一个圆形,惊讶地看着那位白衣老人,“老前辈,您······您怎······您怎么知道我是玉家的人呀?”
左边那个灰衣老人不满地瞪了白衣老人一眼,看着棋盘哼哼道:“每次快输的时候,就来这一套。”白衣老人一脸笑眯眯的,对灰衣老人的不满丝毫不以为意。
灰衣老人看了澜心一眼,眼睛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眼神最后落在了澜心腰上的玉牌。“前辈认得这块玉牌?”澜心诧异地问道。灰衣老人双手抱袖,语气平静地说道:“玉家每个人从出生时就有这样一块玉牌,并用他的血刻上他的名字和生辰。”
澜心心里诧异无比,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垂手立在那里,静待下文。白衣老人捋着那几个稀松的胡须,笑着说道:“小姑娘聪明伶俐,也沉得住气,不愧为玉家的后人。”
说话间,两个人起身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墨家族长墨十三,云家族长云青拜见小主子。”
“啊?”澜心这回彻底被雷住了,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耄耋老人,惊讶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那个,你们这·····这是什么意思呀?快起来·······快起来说话吧。”一瞬间,急得额头都见汗了。
两个老人也诧异地看着澜心,白衣老人,就是自称云青的老人开口问道:“少主既是玉家的人,难道家中长辈没有跟您讲过玉家和墨家及云家的渊源吗?”
“没有。”澜心摇头说道,“在我百日宴那天,玉家惨遭灭门之祸,爹、娘命丧当场。我是后来才回到玉家的,家里仆人只交给我这块代表玉家身份的玉牌,其他的都没有说。还请两位前辈赐教。”
“原来是这样。”墨十三叹息道,“小主请坐吧。”他伸手,把澜心让到旁边的蒲团上。
“两位前辈也坐下来说吧。”澜心伸手招呼道。
云青从棋盘下面的托盘上拿出茶壶和三个茶杯,倒满了三杯茶后,开口说道:“墨家、云家和玉家的渊源要从大周朝说起。”
“大周朝?云前辈所说的可是大宗朝先祖推翻的那个朝代?”澜心端着茶杯,疑惑地问道。
“正是。”云青点头说道,“墨家人擅长奇门遁甲、机关之术,在大周朝时,十分受重用。后来,大周朝皇帝要修建一座陵墓,点名要墨家嫡系亲自去修。墨家人无法违抗圣明,只好出动所有嫡系,修建陵墓。陵墓修建成后,皇帝非常高兴。
可是有小人谗言,若想让大周朝永远昌盛繁荣,就必须用修陵人的血来祭奠。于是,皇帝一声令下,斩杀所有参与修建陵墓的人。墨家顿时血流成河。幸得玉大人手下留情,得到消息后,便派云家的人将墨家的一支嫡系护送出城。墨家的这支嫡系才得以保住。
而云家有一套祖传功法,善于追踪,隐匿。是当时皇帝手中的另一把利剑。可是当时佞臣当道,皇上又偏听偏信,一度怀疑云家有谋反之心。所以暗中向云家举起了屠刀。云家和墨家本是姻亲,又被玉大人托付护送墨家之责,于是便和墨家一起隐居在现在的墨云谷。”
“哦,原来你们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奇门遁甲墨家和来无影去无踪的云家?!”澜心瞪着眼睛惊呼道,随即又疑惑地问道:“刚才云前辈说,在这里等了三百多年,是什么意思?”
“墨家和云家逃过一劫,自然是对玉家感恩戴德。但是经历那场腥风血雨,墨家和云家的先祖已经厌世了,就决定隐居在墨云谷之中。可是玉家的大恩又不能不报。于是,便设下机关,破关之法就是玉家的血和玉牌。”墨十三开口说道,“只要是玉家的人破关来到墨云谷,就将是墨家和云家之主。墨家和云家将倾全族之力相助。所以,每代家主除了掌管族中的事物之外,便是等待着玉家的来人。”
“要是玉家一直没有人破这个机关,你们就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澜心轻声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定要遵循祖训的。”墨十三语气平静地说道,“可是即使没有玉家的人破关,我们也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报答玉家当年的救命之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