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东端坐在书案后面,身穿藏青色对领长袍,没有束发,只用一根丝带把一头的乌发半披半系地拢在了脑后。面色沉静,眼神专注,一只“狼毫”在骨节分明的手指地操纵下,宛如蛟龙般在宣纸上四处游走。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给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
苏伯迎着寒风走进屋子,解下身上的斗篷,搓了搓手,才向里屋走去。行礼过后,见屋子里只有陆震东一个人,好笑地问道:“阿生又去鼓捣火盆玩儿了?”
“嗯。”陆震东简单地答应了一声,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少爷,您也太惯着他了。”苏伯不赞同地说道,伸手试了一下书案上的茶杯,提起炉子上的水壶,重新沏了一杯茶过来,“这阿生从回到京城就没有好好当差过,整天就知道出去鼓捣着火盆玩儿。少爷,您也不管管他。”
陆震东把最后一笔画完,边仔细端详着,边回答道:“随他去吧,反正也快没得玩了。”想了想后,又提笔在画上圈了几处地方。
“少爷是打算动手了?”苏伯激动地问道,兴奋地两眼冒光。用力地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零↑九△小↓說△網】
陆震东掀开眼皮,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画上,语气平静地说道:“准备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动手了。再说了,三老爷一家今天不是已经到府了吗?趁着大家都在,把事情都解决了,也好过个舒坦年。”
“阿生,你站住!”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叫你呢!你听见没有,你给我站住!”
苏伯瞪着眼睛,惊讶地说道:“是二夫人身边翠英的声音。这也太大胆了吧?!竟然跑到少爷您的院子来了。”看着陆震东眼睛里的厌恶,竟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陆震东一个冰碴子的眼神扫过来,苏伯立马收起了笑容,端直了身子,眼神左右摇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显然是极力控制着笑容。
陆震东放下毛笔,端起茶杯认真地品茶,耳朵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你真是胆子大了,竟然还敢跑?赶紧把火盆给我。”翠英大声呵斥道,显然是不怕被屋里的人听到。
“凭······凭什么?我家少爷也是这里的主子,凭什么不给我们少爷的院子里送炭过来?这大冬天的,我家少爷冻到了怎么办?”阿生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翠英不屑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啐道:呸!什么主子,根本就是个窝囊废!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嘴上毫无诚意地说道:“那只能说‘抱歉’了,我们家夫人不知道东少爷要来京城过年,没有准备多余的炭,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了,你还拿了这白炭,那就更不行了。”
“怎么不行?!我们去二老爷那儿评理去。”阿生护着火盆就是不给。
翠英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又觉得就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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