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三个夫人各怀心思,低头品茶,没有人开口,屋里静得落针可闻。屋里的丫鬟们更是噤若寒战,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成为屋里的布景。
纵使心中再恨、再怨,也不能就此撕破脸,更何况身后还那么大的利益牵扯着。因此心里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恨不得咬下对方的一块肉,面上却笑得一团和气。终于在陆氏笑吟吟的见证下,容大夫人和陆二夫人两人微笑着交换了庚帖、信物,两家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
容珺知道这件事时,自己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她不敢砸东西发泄心里的不满,只好跑去找陆震东的麻烦。被苏伯一句“容姑娘请自重”轻松地挡回去了,容珺气地在院子里直跺脚。又担心被人看到,只好闷在屋子了,用力地揪着手里的帕子。
容大夫人自觉自觉吃亏了,向容之锦讨要六块端砚,容之锦哪有啊,就跟陆氏说了这件事。陆氏气得仰翻,更气陆二夫人那个蠢货,见利起意,把上好的端砚换了。又气容大夫人狮子大开口,一口气要那么多。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在容之锦的殷殷目光下,点头答应想办法。把自己的嫁妆中那仅有的两块拿了出来。又派人出去打听,好不容易在两家笔砚铺子里找到了两块,质量不是太好,价钱却贵得离谱。陆氏无法,只能咬着牙掏出自己的嫁妆银子买下了。
容大夫人见只有四块端砚,十分不满意,话里话外就是说陆氏小气。再就是他们两口在忘本了,也不想想,他们今天在徐州的地位是为何而来的。
看着容大夫人趾高气昂的样子,陆氏的脸色青紫,却无法反驳,只能捏着鼻子忍着。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
******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上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好似披了一层银纱。
周家的宅墙上,隐约地有两个影子。陆震东一动不动地笔直地站在那里,凛冽的寒风吹得他的衣袂呼呼作响,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那坚定的眼神。
苏伯抬头看看天,小声催促道:“少爷,这个时辰,恐怕阿生他们快要到城门了。”看着已经在寒风里站了两个时辰的少爷,心疼地劝道:“老奴年幼是,曾听老太爷说过。人之所以会被眼前的风景迷恋,无非就是没有见过太多的风景。等你有一天,饱览大好河山后,你就会知道曾经的风景不过尔耳。”
陆震东的眼神不动,幽幽地说道:“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的风景,只是唯有这里的风景走近了我的心里。”
“少爷······”苏伯的眼圈泛红,心疼地喊了一声。
“这一步迈出去后,从此就天涯海角了。”陆震东喃喃自语道,无比眷恋地看着眼前的院子,“澜心,珍重!”纵身跳下院墙,冲进了轻雾弥漫的大街上,生怕自己的脚步停下来了,就无法再迈开,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