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想来自己现在也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治疗了自己之后,紧接着,少年褪去了他满是污泥的上衣,然后擦了擦自己的满是狼血的脸,想来是不想让那污秽的衣服弄脏了她,随后一把背起自己,开始了艰难的跋涉。
看来这就是少年如今为什么赤裸着上身,看起来像是在轻薄自己的原因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少年之前经历过什么,可是很显然,少年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再加上胸前还有伤口,背负着自己显得异常的吃力,几次踉跄着要摔倒,都被他用强大的毅力支撑了下来。
就这样,他居然硬生生地背着她有了二十多里路,重新回到了青山之下。
随后,少年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登山,只能在山脚之下找了一个山洞,将自己安放了进来。
这山洞之前也不知道是哪个水系妖兽的洞穴,到处都弥漫着清水,只有洞口处还算好,却也有薄薄的一层。
不过这少年的运气也着实是不错,想来这洞中的水系妖兽定然是被之前山上的雷劫吓跑了,否则别说是少年,恐怕就连自己现在也成了妖兽口中的果腹之物了。
少年先是将自己放在了洞口,随后便离开了留影珠的留影范围,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大团树枝回来,铺设在洞穴之中,在薄薄的水层之上做了一个树枝搭成的简陋木床,然后挣扎着将她挪到了木床之上,而他自己则跌落在了水中。
好半晌,少年才从水中爬起,略微用清水洗了洗自己身上的污渍,然后躺在了木床之上,昏迷过去。
当然,一开始少年距离自己还是很远的,只不过不同于自己,少年一介凡人,不耐严寒,再加上病痛在身,本能地渴望热源。
于是,经过两天的昏迷,少年在昏睡之中挪到了自己身边,这才有了刚刚她醒来时让她恼羞成怒的那一幕。
看到这里,女子心中的恼怒之情已然完全消失,再看向少年时,目光中剩下的只有感激、以及一缕难以言表的复杂之情。
她当然能够感受到少年对她的爱慕之情,但她相信,即使是一个完全没有感觉的陌生人,少年也一定会做到如同对待自己一般去竭力地援助别人,这种援助来源于他内心深处的善心,和爱慕无关。
“孽债啊。”
女子轻叹一口气,素手一抬,一股清风陡然而生,缓缓将少年托起,送到了木床之上。
随后,一股清流从洞穴的水层中分离出来,涤过少年的身体,霎时间,少年身上仅存的污渍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白里透红,有如新生,就连胸前那道狰狞伤口上的脓黄也随之消失,露出了粉嫩的新肉。
紧接着,女子素手再次一翻,留影珠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女子拔下瓶塞,从瓷瓶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素手一扬,这粒白色的药丸便飞入了少年的口中。
随后,只见少年胸前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灰败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鼻间有如游丝一般的呼吸开始有了生气。
如果说刚刚的少年还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的话,如今他便已经从死神手中被强行拖了回来,只待元气回复,便会转醒过来。
做完这一切,女子方才开始用同样的方法开始清洗自身的污渍。
清泉划过,女子身上沾染的尘埃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如同一朵出水芙蓉,灵动中蕴含着清冷,清冷里透露出灵动,即使真是神仙见之,恐怕也要动了凡心。
洗涤完自身,女子闭上双眼,素手轻捏,一掐法诀,一团青色的火鸟从她的指尖飞出,绕着洞穴中飞了一圈,只见洞中的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却没有丝毫的水蒸气漫出,洞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那般清爽,只是相较于从前少了一丝阴冷,多了一份暖意。
火鸟重新回到了她的指尖,清脆地鸣叫了一声,随后消散于无形。
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凌空而起,盘坐于虚空之中,闭上双眼,手捏法诀,一顿无色的莲花隐隐地在她身下浮现,托着她沉沉浮浮,正所谓虚空混沌,梦幻空花。
虽说有了那一道神奇的白光将她身上主要的伤势都治愈了,可是也并非是全部治愈,只能说是从重伤变成了轻伤,虽然在外表上看不出来,可是内里经络处还是有许多细小的伤势,需要她继续巩固。
当然,这点小伤对于她来说也并不算太过麻烦,静养几日便足以恢复了。
就这般,洞穴之中,女子盘坐虚空,少年昏睡木席,静谧和谐,不知时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