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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滚烫的脸颊,我多年的执念一点点碎成靡沫。
原来,我所谓的坚持活下去的理由,竟是如此的不堪。
而那恶妇人见爹爹如此行事,顿时一扫初时的担忧畏惧,洋洋得意地说,贾员外,啧啧啧,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呢,这般下流卑贱,呵呵,当真给你争脸呢!
爹爹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被我气得,还是觉得我丢光了他的脸,转身拂袖而去,将我关在了门外。
世间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
是你以为你做对了,而且一直咬牙坚持下去,别人却狠狠给了你一个耳光,告诉你你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我知道自己已经伤透了爹爹的心,当我甫一出生,他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望子成龙。
而我,却成了供人取乐的玩物,是被踩进泥地的怪物。
我想,此时爹爹心中的伤痛,定然比我还要大吧?
撩起换来的粗袍,我跪地对着门口磕了三下头,感念爹娘养我育我,而我却再不能侍奉双亲膝下。从此天涯珍重,各不相见。
叩完起身,那妇人竟然还没走,眼里的光再次令我生畏,想起儿时遭遇,我加快脚步匆匆逃离了她的视线。
长街上熙攘鼎沸,欢笑嬉闹’唯有我形影孤单,人憎鬼厌。
漫无目的的一路郁郁而行,我竟来到了太湖边上。
看着碧澄清澈的湖水,我想,既然无处容身,便就此没入湖中也罢。
或许,还可洗净我身上的污浊,不至于无言见地下祖宗。
为了不吓到行人,我刻意往偏僻的地方走,寻了处无人的僻静地儿,纵身就要跃入湖中。
就在这时,有人竟将我拦腰抱住,硬把我从湖边摔到了宽阔的荒地上。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定神去看,却看到了多年的梦魇。
原来,将我从湖边抱回来的,竟是身如屠夫般虎背熊腰的恶丑妇人。
那妇人单手持刀,一步步朝我走来。
她说,没想到当年拿来换钱买花戴的娃娃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她说,没想到活着回来的娃娃竟然出落成眉清目秀的少年。
她说,既然这些年你都是以色侍人,定然是个中好手。既然要死,为何不死前做些好事,喂饱她干渴的旱田呢?
说着,她便步步逼近,手中的刀子搁在我的脖颈,单手去解我的衣衫。
她嘴里口水直滴,说还是年轻人才有乐趣,比勾搭这么久都没到手的古板员外强多了。
她的脸丑陋不堪,狞笑恐怖如斯,口气熏臭难闻;顿时,所有的悲愤与压抑都归拢到一起,炸药般在我心中爆裂。
如不是她,我怎可能会有数十年生不如死的低贱遭遇!
若不是她,怜我爱我如明珠的爹爹怎可能将我拒之门外!
若不是她,偌大的天下,我又怎可能没有片瓦容身之地!
我眼前的压根就不是人,她是丑陋不堪的妖怪,是噬血食肉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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