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你怎么证明?”
“哈哈,失忆后就是不一样啊,我原先那儿子,憨厚执拗,哪里会想到问这些啊。”老者再次灌了口酒,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我儿子腰侧有三粒红痣,脚踝有指甲盖大小的青色月牙胎记,我没说错吧?”
对于这具身体上的印记,李默自然熟悉不过。这些地方隐秘,不是能经常看到的至亲,是如何都不会知道的。
因此,李默点点头,“没错,看来,你还真是我爹。”
老者仰头又灌了口酒,“是啊,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认错呢?以后啊,咱们父子俩好好过。”
李默总觉得老者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可具体不对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索性拎起酒壶同老者对灌起来,“没错,好好过日子。”
月影西斜,喧闹的鼎沸声渐渐清净了下来,夜市散了。
唯有暖香阁西墙角还蹲着两个人,正抱着酒壶对饮,时不时傻笑两声。
黎明时分,李默率先睡了过去,唯有老者尚在对影独酌。
看着熟睡中的李默,老者将酒撒了些在地上,“娘子啊,以后,他就是咱们的亲儿子了。”
并没有人回应他,隐约倒传来几声蛐蛐的叫声,很快周遭便又重归静怡。
*
“小掌柜,小掌柜?你怎么睡在这儿?”
李默是被红菱给喊醒的,他揉眼看看天,发现天色早已大亮了。
红菱见他醒来,轻声埋怨道,“明明再走两步就多的是厢房,你怎得偏生要睡在墙角下?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咱们暖香阁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呢。”
“昨日喝得多了些,不知觉便睡了过去。”李默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件衣衫,应是昨夜刚认的爹爹脱下来给他挡寒用的。
“对了,你看到我爹了么?”李默四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位老者,就直接问向红菱。
“你爹?我怎么知道谁是你爹啊?”
“就是昨晚那位老者,他就是我爹。”
“天呐,”红菱不敢相信的掩口低呼,“我还以为,还以为他就是个逃荒的无赖呢。”
李默轻瞪了红菱一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逃荒的无赖。”
“哎呀我说慌嘴了,”红菱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他在这儿住好几天了,原先还有银子付账,后来花光了银子,却怎么都不肯走,天天赖在这儿,我还以为是灾民呢。”
李默有些奇怪,如果说他是为了找儿子花光了钱,这也没什么不对。
可为何花光了钱却不肯走呢?要知道暖香阁可是个经营皮肉生意的地方,随便去哪儿再寻个住处,应该都比这里高大上吧?
难不成,他身怀未卜先知术,早算到了他会来苏州?
“红菱姐不好啦,不好啦!”打红菱身后冒出个提裙跑来的小丫头,“红菱姐姐,阁里有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个小姑娘,和另一个老头打起来啦!”
“慌什么?”红菱轻斥了句,“打架赶紧报官,砸了什么赔给咱们就是,有什么好慌张的。”
小丫头被训的脸红,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可是他们是在渺渺姐房间打起来的。”
“什么?”红菱赶紧大步流星的往暖香阁赶,“我倒要看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渺渺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