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画,在下便和唐兄比试下水墨画鸟画罢。”
“好,好。”唐伯虎忽地展颜一笑,躬身道,“请周君指点。”
周宁亦是笑了,躬身还礼,说道:“唐兄请!”
一旁早有侍女备下了笔墨,在茶几上铺上了上好的宣纸。
唐伯虎今番选择的是熟宣,可以精勾细描,层层上色。而周宁却选择了生宣。
杜十三的忧色更甚,水墨花鸟画着重精细,唐伯虎的工笔花鸟更是苏州一绝,用生宣画水墨花鸟画,并非是理智之选。
两人同时坐下,对视了一眼,齐齐的挥动画毫,开始作画。
周宁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战意,前世他虽然是书画宗师,但从未遇到过唐伯虎这样强势的对手,这番比试,他势在必得。
在众人的注视下,周宁微微抖腕,寥寥几笔,生宣上便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大黑棒,由上到下,一贯到底。然后拄着笔微微沉吟,似乎是在考虑在哪动笔比较好。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吐槽,这是孩童涂鸦么?莫非这周仲道即小鸡啄米图之后,又要出新作了?
而在另一边,唐伯虎提着画笔,正画出了第一只鸟,这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杜鹃,在唐伯虎的笔下纤毫毕现,仿佛要脱离宣纸,展翅高飞一般。
唐伯虎的笔越下越快,很快的,第二只鸟亦浮现在纸上,这是一只八哥鸟,小巧纤细,额头上还有漂亮的羽簇。
在众人看来,此刻,唐伯虎的画笔仿若成为了一道残影,不由齐齐相顾骇然。
“这是……儒技‘运笔如飞’?”
“唐伯虎果然是解元之才,今番乡试,头名非唐伯虎莫属了。”
唐伯虎仿若没听到旁人的议论,手腕一舒,画纸上赫然浮现出一道枯枝,紧接着浓墨点叶,枯藤绕枝,他的用笔速度极快,意态更是潇洒之极。
不一会儿,画纸上已可看得出一只八哥立于枯枝上,仰头而鸣,及鸟爪紧抓于树枝。在树枝的另一端,还有一只杜鹃展翅欲飞。
直到这时候,周宁才不慌不忙的端起砚台,用力一泼,雪白的生宣上,登时出现了一连串漆黑的墨渍。
然后,周宁学着唐伯虎适才的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往画纸上一喷,随着这口酒喷上去的同时,生宣上的墨渍同时晕染开来。
“咦?”
在场众人同时揉了揉眼睛,随着墨渍逐渐晕染开来,原来那一道长长的大黑棒亦是被酒水晕开,看上去,竟然像是一道竹子的竹干。
周宁这才开始运笔,他的运笔并不如唐伯虎那般快速,但仍是潇洒之极,不多一会儿,一团右上角的墨渍已被描开,化作了一道竹枝,紧接着,以这道竹枝为主枝,再略衍生数笔为竹稍。左侧也作初叶数笔,以相呼应。
不一会儿,一幅潇洒之极的墨竹图已跃然纸上。细细看去,墨色酣畅淋漓,放逸豪壮,竟然和古今任何一个画师的画风都截然不同。
这是……开宗立派?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周宁再次提笔,在右侧的留白处写到。
“世间无事无三昧,闲来戏谑涂花卉。藤长刺阔臂几枯,三合茅柴不成醉。葫芦依样不胜揩,能如造化绝安排?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拨皆吾五指栽。胡为乎区区枝剪而叶裁?君莫猜,墨色淋漓雨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