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倒是真的有点弄不懂太子的意思了。
同样弄不懂的,还有谢正安。
“殿下,那个贺之简坏了我们的计划,又不肯为我们所用,为何还把他送上状元的位子?就不怕又给临安王他添了一大助力吗?”
太子缓缓勾唇一笑。
“想让一个人摔的越惨,自然是要把他送的越高。”
谢正安顿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听说这位贺公子在家是个不受待见,尝尽冷眼的庶子,吃了许多年的苦头,就盼着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而等他尝过了荣华富贵的滋味,再把他打回贫贱如泥的生活,他又怎么会甘心,怎么会受的了?
到那时,他就是一把埋伏在裴然身边,最利的暗箭了!
“殿下果然深谋远虑,臣倒是短视了。”
太子在面前的棋盘上不急不缓的落下了一枚玉石棋子,说道:“五哥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谢正安微微抬头扫视了四周一眼,压沉了声音说道:“人已经到了夜秦,慕云彦看了您的密信,答应了与我们联手。”
他顿了顿,又说道:“殿下,那慕云彦可是杀了一条血路,好不容易才坐上夜秦太子的位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我们的事呢?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图谋吧?”
太子微挑了下眉,漫不经心道:“他之所以答应的那么爽快,是因为孤答应送他一件他梦寐以求的珍宝。”
梦寐以求的珍宝?
谢正安疑惑的蹙起眉。
“是什么珍宝?竟有这样大的诱惑力?”
太子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唇边带着散漫的笑意。
“的确是很诱惑,拿来做钓鱼的饵,真是再合适不过。”
武国公府的筵席如期举行。
与往常门可罗雀的惨淡想比,今日可真算得是贵客如云,嘉宾云集了。
武国公贺忠在前厅接受着众人的恭贺,真是眉欢眼笑,心花怒放。
威远将军府递出话来,说是有意让陈明玉和贺之璋议亲。
淮安郡主的嫡女,身份高贵,端庄美貌,贤良淑惠,是多少人家梦想中的儿媳。
可现在,这块众人争抢的香饽饽,却要下嫁给他的庶子,成为他武国公贺忠的儿媳了!
哈哈哈哈!
刚刚宫中送来消息说太子一会儿也会驾临武国公府。
太子亲临,这是多大的荣耀!
他几乎是要乐疯了,又听的下人来报说,临安王稍后也会前来。
天启国的两个最尊贵的皇子,竟都来了他武国公府赴宴!
这在以前是贺忠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这都是因为自己养了个争气的好儿子啊!
等以后贺之简一步一步的登上青云路,又得了贵人的襄助,还愁武国公府没有风光的日子吗?!
哈哈哈哈!
顾无忧同陈明玉也一同来了。
陈明玉知道了家中已经商议自己和贺之璋的婚事,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既羞涩又甜蜜的粉红心境之中。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不安定。
贺之璋可从未表示过对她有意。
他会不会,并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并不情愿娶自己为妻呢?
若不是男女是分席,她轻易也见不到贺之璋,她还真想豁出去亲自去问问贺之璋的心意。
顾无忧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坐立难安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婚前恐惧症?
她伸出手来在陈明玉的眼前晃了晃。
“回魂了,你那点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若真是这么不放心,改天我帮你把他约到神仙居,让你当面问清楚,可好?”
陈明玉回过神来,羞的耳尖通红,拿扇子遮了半边脸,扭扭捏捏的说道:“这,这,还未定亲,私下见面,不大妥当······”
“好吧,那就算了。”顾无忧故意说道。
“别,别,又不是没有旁人在场,不算越距·····”
陈明玉看着顾无忧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顿时羞的脸也红了,拿着小粉拳照着顾无忧身上就是一顿捶。
远远一个偏僻角落的屏风后面,顾云晴带着面纱,遮着憔悴苍白的脸色,看着和和乐乐的顾无忧和陈明玉脸上的笑容,眼里的阴郁的光芒瞬间冷到了极点。
把我害到这样凄惨的境地,你却还在锦衣玉食的开怀大笑?
你怎么能笑?你怎么笑的出来?
你凭什么能笑!
筵席已开。
贺忠为了今天的脸面可是下了血本,山珍海味,鲍翅燕窝,各类大价钱的菜肴悉数摆上。
若是姜氏看见这些菜色,只怕真的是要直接气的去上吊了。
顾无忧随便吃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这些东西可比魏凌做的药膳差远了。
比陈明金做的点心也差远了。
估计是武国公府的厨子太少做这样名贵的菜肴,业务不熟练。
真是可惜了这些食材了。
等改天神仙居为贺之简准备的庆功宴开席,再让这些人好好的开开眼,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
陈明玉心情紧张,多喝了两杯果酒,去了净室更衣,只是许久都不曾回来。
难道是跑到前院偷看贺之璋?
顾无忧刚想让永清去看一看,就看到陈明玉的婢女面色匆匆的回来,低声禀报道:“顾小姐,您快跟我去一趟吧,小姐她被姜夫人请到内院去了。”
姜氏?
她可是一直打着陈明玉的主意,想让贺之璋娶陈明玉为妻。
难道,她竟有这个胆子敢对陈明玉下手?
顾无忧当即站了起来,唤来了永清,一齐出了厅堂,去往内院。
武国公府的下人仆从们本就不多,今日又来了这么多贵客,俱是都去了前厅去服侍,这内院的一条路倒是空空荡荡的,瞧不见几个人影。
顾无忧一行人走了一会儿,路过花园时,却见得不远处的花丛中似乎有一个仰面倒下的人影,穿着一身招摇的金粉色锦袍,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是哪个醉鬼?
顾无忧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却突然顿住了。
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是贺之璋。
他圆睁着双眼,似乎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就这么直瞪瞪的看着前方。
顾无忧的心里徒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贺之璋,好像不大对劲。
永清眼睛尖,却是一眼看见了贺之璋脖子上直直的插着的那根金簪,和他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不由的眉头一簇,拉着顾无忧就往后退。
“姑娘,他死了。”
死了?
在他自己家中的后花园,被人用金簪子捅死了?
顾无忧余光一扫,却发现陈明玉的那个婢女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心中更加确定了此事的不对劲。
看来,又是冲着我来的。
顾无忧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她是真的很想给她设陷阱的那个幕后黑手扇上两个巴掌。
长的心好吗?
每次都来这种陷害栽赃的老套手段,活该你当个扑街的反派呀!
身后突然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
“啊!杀人了,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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