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忧让魏凌筹办的养生坊也开张了,取名“神仙居”。
神仙居走的是高端路线,开在城郊香山脚下,附近都是世家贵族的度假的别院山庄。
位置远不要紧,只要你与众不同独有格调,自然有客上门,况且贵人们都讲究个排场面子,消费的就是个心情,只要你这定位对了,定多高的价钱也照样有人买单。
神仙居内是由无心堂内一名来自江南的学子设计建造的。
据说他祖上曾是修建皇家园林的大师级人物,轮到他这一辈,虽及不上先人,可这一身的工艺在整个京都城那也是拔尖的。
他别出心裁的舍弃了楼阁,只修小苑。
数个小苑之间以抄手游廊相连,游廊上是轻纱曼舞,莺啼鸟叫,游廊下是水波微漾,鱼戏睡莲,端的是一派江南园林精致秀美的贵气,让人流连其中,赏心悦目。
神仙居的三大招牌,一是温养滋补,回味无穷的药膳,二是雅致清幽,精巧典雅的环境,再来就是明眸皓齿,婉约秀气的婢女。
于是这里也就受到了世家子弟们的热烈追捧,谁要是没去过神仙居,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了。
然而神仙居只接受预定,一天也只接待十桌客人,任你出的钱再高,也不多接一桌。
这么一来,却更让人趋之若鹜了,若是能在神仙居请上一回客,那可是倍儿有脸面的事儿。
于是尽管神仙居的价钱贵的离谱,它的预定仍是排到了三个月以后。
顾无忧的马车从城门口一路蜿蜒而出,驶入神仙居的大门。
待小春给她系好织锦羽缎的斗篷,仆从又放下脚踏,顾无忧这才抱起身边雪团子一样的顾子寒,施施然的从马车上下了来。
顾子寒被顾无忧抱在怀里,脸就红了。
他都五岁了,还被人当做小娃娃一样的抱着,怪不好意思的······
无心堂教他的那位老师,贺先生说过,他将来可是要保护姐姐,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可不能娇声娇气,任性纵容。
这可怎么办?
好为难······
顾无忧倒是没想那么多。
才五岁的奶娃娃,放到现代社会幼儿园还没毕业呢!正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年纪好吧!
再说了,这小家伙身上肉呼呼软绵绵的,抱在身上可舒服了,比什么暖炉都好使啊!
顾子寒瞅了瞅从苑门处迎上来的魏凌,拉了拉顾无忧的斗篷毛边,小声说道:“姐姐,把我放下来吧。”
顾无忧腾出一只手来揪住了他的小脸蛋。
“出门前不是教过你了吗?看见我穿男装,得叫哥哥。”
顾子寒伸出小胖手捂住脸,乖乖的改口。
“哥哥,把我放下来吧,有人在呢。”
这小家伙,还不好意思了。
顾无忧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把他放了下来,笑眯眯的指着魏凌说道:“来,叫魏叔叔好。”
魏凌的脸顿时黑了。
为毛你是哥哥我就是叔叔?!
我也只比你大几岁,并没有差一辈好吗?!
顾子寒很听话,抱着小拳头有模有样的给魏凌作了一个揖。
“魏叔叔好!”
魏凌嘴角抽了抽,蹲下身来和颜悦色的摸了摸他的头。
“乖,不要叫叔叔,叫魏哥哥。”
顾子寒眨了眨大眼睛,很有原则的摇头。
“姐姐说了叫您叔叔,您就是叔叔,您年纪也不小了,叫哥哥不合适。”
魏凌:“······”
突然很想揍这小子怎么办!
顾无忧笑眯眯的牵起顾子寒的小手,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说道:“我家子寒就是心直口快,诚实厚道,魏叔叔,可别介意啊。”
魏凌的脸更黑了几分。
为什么你也跟着叫魏!叔!叔!
这个辈分的便宜我一点儿也不想占好么?!
远远的,还听到顾无忧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子寒想吃什么呀,让你魏叔叔给你做,哎呀,对了,你魏叔叔还没给你见面礼呢,待会儿记得问他讨,这叔叔也不是白叫的呀。”
魏凌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差点没给喷出来。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干脆去厨房给炖着的汤里再倒上一罐盐吧!
我齁死你!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魏凌到底还是没胆子这么做,端上来的一盅气血双补汤和一盅红豆奶香蜜汤俱是色味俱全,鲜美浓郁。
顾子寒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饭食吃的不多,可这盅蜜汤他却极是喜欢,捏着小汤匙一口一口的吃了个干净。
顾无忧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冲着魏凌竖了个大拇指赞道:“还是你厉害,整个京都城,不对,整个天启国,你这手艺都是头一份,果然是药师世家出身的,名不虚传哪名不虚传!”
魏凌被她夸的飘飘然,早把刚才叫叔叔那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得意的扬着眉毛说道:“那是自然,多少挑剔的客人尝了我的药膳,都恨不得把舌头也给吞下去!莫说是这个挑食的小孩子了,便是个厌食暴瘦的大人,也得全吃干净一口也舍不得吐呢!”
话音刚落,顾子寒脸色变了变,低头“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蜜汤都给吐了个干净。
魏凌:“······”
不带这样拆我的台的!
你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顾无忧忙让小春端了茶水来给顾子寒漱口,给他拍着背心说道:“这孩子经常这样,去看了大夫说是他肠胃不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用药膳给他调理一下。”
魏凌看着顾子寒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心动了动,伸手过来搭在他的小手腕上,细细的诊了一回脉。
“他不是肠胃不好,是中了毒了。”
顾无忧脸色一变。
“中毒?”
魏凌点了点头,轻叹道:“这是一种慢性毒,服下之后初始并没有什么异状,只是慢慢的就会变得胃口不好,继而发展到厌食呕吐,大约不超过半年,就会因为消瘦憔悴而死,而一般的大夫都是瞧不出端倪的。”
顾子寒还是个五岁的孩子,是谁这么丧心病狂,下这样的毒手?
“可能瞧出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顾无忧蹙眉问道。
魏凌沉吟了一下道:“从症状来看,只怕已经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
魏子寒是一个月前到自己身边的,也就是说,是来宁国侯府之后中的毒。
可是顾子寒的身边有自己派的亲信婢女护卫随时跟着,伙食点心都是自己外院的小厨房做的,也从未沾过孙氏那边的吃食,更不会吃外面来历不明的东西。
这毒,到底是谁,用什么方法给他下的呢?
顾无忧的眉心越蹙越紧,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春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一声。
“啊,对了,大概半个月前,小公子从无心堂念书回来,在进大门的时候碰见二小姐了,她好像是刚从庄子上回来,还带着一篮温室里养的草莓,小公子给她见礼,她就抓了一把给他,草莓在这季节是个稀罕物,小公子嘴馋就吃了一个······”
小春越说脸色越白,咬着下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婢子的错,竟没有拦着,请姑娘责罚。”
“起来吧,这不怪你。”
顾无忧把顾子寒抱到怀里,替他拭去嘴角的水渍,冷冷的笑了一下。
“千防万防,也架不住有心人处心积虑的谋划,这笔帐,我自然会跟那顾云晴算清楚!”
小春白着一张脸爬了起来,恨恨的说道:“这母女两个真是蛇蝎心肠,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只是,就算是小公子有个万一,那顾氏族长自然又会送新的人选来,难道来一个她们就要杀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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