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看着那小妇人哭得好不悲切也无从安慰,待那妇人终于有所平静时方才慢慢地道:“其实此病若想治好非常容易,只要你每天快乐起来,就可解肝郁。也就是说这个病要想彻底治愈,关键自己要想得开,只要心头的锁解开了,这病就好了一大半。我现在给你开两个方子,一剂内服,一剂沐浴,坚持上大半个月,相信应该是会有些效果的。”
那妇人感激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颜月一边开着方子一边又道:“其实这个世界是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心情不好最后身体不好,最伤心的是你的父母和亲人。而你越是这般,你的敌人就会越得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关键在你自己。”
小妇人再次擦干眼泪时,脸上已是一片坚毅。所谓心病仍需心药医,颜月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再次开口已难觅怨妇形象:“小妇人家在映雪城长乐路候爷府,神医若哪日有机会到了映雪城,请给小妇人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颜月微笑不语,像这样每日留下姓名地址以图日后报答的每日皆有许多,而登门拜谢的更是不计其数。春花则已习惯地开口:“夫人请抓药吧,下一位。”
只是这一次随之进来的患者却是让抬着进了屋,患者眼窝深陷,唇舌干燥,皮肤皱缩,让颜月的第一感觉此人似乎身体缺水一般。而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神态更是恐惧不安,他一开口说话倒把颜月给说愣了:“神医,我是逃不了了,命呀,注定要我死,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还是死路一条呀……”
颜月诧异地盯着他身后的两名年轻男子,这位患者似乎并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时刻准备好了送命的。更重要的是抬着他进门的那两个年轻男子对视一眼,一言不发,似乎无话可说似的。这样的患者颜月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对方既然不说,颜月当即上前把脉,只是手还没觛到病人的脉搏,颜月又把手缩了回来。中医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赢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而眼前的这个病人,恰恰属于第六种,要想治病首先得树立起他求医的**。因此颜月轻蔑地笑着道“你这不就是拉肚子吗?怎么能说到死呢?”
“姑娘,我这不是普通的拉肚子,我说了不治,可这两个孩子偏偏把我拉到了这里。能在有生之年回来看看见妻儿,我这已经是满足了。姑娘还是不要问了,让我的孩子把我拉回去,活埋了算了。沐阳城内人口有二十余万,不都是在等死吗?”病人使足了劲说了长长的一通,只是这一次却听得颜月脸当即变了色。
二十万人,都在等死!这是什么概念!颜月当即急了:“这位大叔,请你相信我,把这病告诉我。说不定我不仅能治好你,还能治好那沐阳城中的百姓。你的孩子既然把你送到了这里,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请你为了你的孩子暂且相信我一次。”
在颜月认真地请求下,那病人终于把话头引到了自己的病情上。原来今年夏天,沐阳城外涨了一次大水,大水退后不久,沐阳城内很多人却得了同样的病。先是腹泻接着呕吐,每日大便开始从数次至十数次,最后上吐下泻,有的发病半天就死了。这样的病众越来越多,沐阳城内人心惶惶。官府把此疫情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很快地派了御医送了药材,可御医也毫无办法,听说官府最后决定要封城,让沐阳城内的人自生自灭。
而患者是在沐阳城内做生意的商人,在沐阳城疫情暴发时正好进城。当听闻官府就要封城时偷偷贿赂守城小兵跑了出来。本以为自己在沐阳城中只呆了一日,应该不会感染上那瘟疫,可没想到才到家便开始发病。患者家正在奇异城,其子女便把他强行送到了颜月处。
颜月不禁心惊,细细地给这位患者进行了检查,再联系患者所述说的情形,颜月想到了一种病——霍乱,在古代霍乱之可怕让人闻之变色,记得第三次霍乱爆发时主要影响了俄罗斯,造成了超过百万人的死亡。第六次霍乱爆发污染德国汉堡自来水,致八千多少死亡。如果那沐阳城内真得没有救治的医术,那此次死亡的数字将会是十分得可怕。
颜月呆呆地想着,以致于盯着那患者半天说不出话来。
“快,快给我抬到山上扔了吧,这病是要过人的,我不想死了还连累他人!”病人急了,开始催促着两个儿子,颜月这才醒起自己思考问题忽略了眼前的病人,当即道:“你们把他抬到南边的小屋里,单独一间,这病我很快就能给你治。”
而接下来,颜月则急切地吩咐春花道:“你去通知后面的病患,到别的医馆看病吧,我这里有瘟疫病人,大家在一起容易造成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