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旦走了,李成秀却更生气了,爬起来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好一阵的摔打踢踹踩,然后拍打干净扔回到榻上,睡。
可是,躺在榻上,李成秀的眼睛虽然是闭着的,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菩萨奴可爱的模样总是浮现在她的眼前,耳边总是响起她喊她软糯糯的喊她“母亲”的声音。
“啊!受不了了!”李成秀一个跟头爬了起来,大喊道:“外头有人没?”
“有。”外面立即有人回答,房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武旦微微笑着出现在门口,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两件事,一,菩萨奴我带过来了;二,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天早朝上的事。”
狠狠地瞪了武旦好一会儿,最终李成秀败下阵来:“我又有什么资格跟你怄气?我还不是一样当着缩头乌龟!”
听得李成秀说的这话,武旦不由得想起了她说的那套“外人论”,顿时心生萧瑟莫明黯然。
“没事,事情已经解决了。”武旦强自无所谓地说:“我决定将菩萨奴带在身边,回头会有多麻烦你。”
“那也好。”李成秀点了点头。
李成秀没有马上去看菩萨奴,知道她没事就放心了……其实是她怕见到菩萨奴,害怕菩萨奴听她软软地唤自己“母亲”。
——杨氏还算人性没有完全泯灭,没有真的把菩萨奴扔在冷水里,据武旦说那桶里的水是温的。
?
总算是真的可以舒一口气了。
闲气生完,便该谈正事了。
武旦将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跟李成秀说了,尤其是他明天早朝上会有的举动。一来是想请李成秀替他拾遗补漏,二来,也是想要两个人商量一个统一的口径……可不能再出凌烟阁那样的事了!面子事小,影响大局事大!
李成秀和武旦一边争论着,一边推演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半夜三更时,总算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定了个大概,迫在眉睫的早朝也定好了论调和方案。
在武旦的意犹未尽下,李成秀的哈欠连天中,二人互相“拜拜”,各自“晚安”。
第二天,依旧是寅时武旦早早地起了床,他得提前去崇教殿与心腹们提前将早朝的事情交待一下。既是与李成秀一起商量的,武旦便想叫上李成秀一起去,李成秀奉上他一句“滚粗!”然后再恩赐一脚“闭眼踢”。
因是小朝,李成秀是可以赖一会儿床的,但是也得在卯时前赶到两仪殿。
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崇教殿,李成秀和武旦一道去了两仪殿。
朝臣们看到武旦拖着断臂来上朝,脸上无不露出崇敬的表情,若是不知道他们本来面目的大概会被感动坏的。
大周的小朝一般都是在两仪殿,两仪殿分了内外两重,有些类似“前店后宅”的那种。第一重是朝会议事的地方,第二重是皇帝的寝宫,第一重和第二重中间有高高的宫墙相隔,有厚重的宫门相通。
武旦监国,皇帝便让出了两仪殿。当然,武旦和李成秀能使用的也就只有前殿,后面的寝宫部门除了有铁将军把门,还有宫门监的人把着不让任何人进。
皇帝的五道圣旨昨天傍晚就飞遍了全长安城,王铣清已经被齐泰在昨天天黑前捉拿进天牢里,王铣奂和萧铎的罚金也被齐泰拉进了国库,王铣奂“自省”的那个小院子门上的锁也是齐泰亲自挂上的,钥匙已经被他昨天晚上扔到了南海池子里。而萧铎,这会儿到是来上朝了,只是没了往日的气象,像只鹌鹑似的缩在前面,一副奴才的嘴脸望着武旦和李成秀谄媚地笑。
一眼望去,满朝的气象为之大变,朝臣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里的不羁?
想来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站在上面的太子殿下不一样了!
哎呀,还是皇帝的功力猛啊,一放招这帮孙子全他娘的都服了。
朝臣们知道武旦是今非昔比了,不过很显然,武旦觉得他们的认识还不够,还需要他加深一下,让他们认识得更清楚一点。
“昨天太极殿的那一出闹得可真是热闹啊,你们回家去后有没有跟你们的子孙、家人和学生、同门讲?”武旦笑了笑,自问自答:“又怎么会不讲呢?昨日下朝后本宫和太子妃就没有少提这事儿,谈论了多次呢!你们也定是会给自己的亲朋友故旧讲的了,你们聊得可欢畅?只是不知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忧心如焚?是痛心疾首?还是,沾沾自喜、幸灾乐祸?”
众臣工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意外和担忧,他们虽然早就预料到武旦会在今天朝上发作,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犀利!众臣工们心里都有一种很不好的感预,很不好。
一是出于对未来的担忧,二是,二是武旦的这话儿实在是不好接,于是众臣工们就只缩着脖子,躬着身子,“认真地”聆听太子殿下的训诫,大气也不敢出。
“这些想必是都有的!”武旦冷笑道:“你们会想皇上会做何处置,本宫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这些,你们都看到了。然后,你们开始猜本宫监国第一件事会办哪件,会对昨日的事做出哪样的反应!这会儿怕是也猜得欢实吧?”一笑,拉长声音言道:“不必费那脑筋猜了,本宫现在就如你们所愿,告诉你们本宫会怎么做!”
说罢,武旦看了殿下站着的柳杨一眼,柳杨会意朝他点点头,然后一掠衣袍站了起来,举着一卷黄纸缓步登上了台阶。
站于玉阶之顶,柳杨将手中的黄纸徐徐展开,高声念道:“太子殿下钧谕:奉陛下圣命,本太子监国……”
照例开头是一大段的高大上的开场白,扬扬洒洒地写了数百字,念完了它才是肉戏。肉戏的戏份很足,很丰富,柳杨捧着那钧谕念了大半天,声音都喊哑了,提到了许多的人名和职务,有贬有升,有调任有罢免……总归一句话,六部尚书齐下台,九卿主司全升天。
武旦就昨天在太极殿里六部九卿的表现,对朝臣做了大调整,六部里的尚书全被撸了,侍郎在太极殿表现得稍微正常的选出一名顶了尚书缺,其余人全部滚蛋。
但就其结果来说,是很令人糟心的。一级一级地选,一级一级的撸。兵部和吏部两部从侍郎中挑选了名上来顶了尚书位,其余四部多是从部司员外郎中选的,工部最惨,新上任的工部尚书是从一个小主事提上来的。
想想那一步登天的小主事上朝来一脸懵圈儿的样,就觉得心塞。
这两日朝臣们是看够热闹了,也受够了惊吓。
昨儿皇帝甩出五道圣旨,道道吓死人,尤其是让武旦监国就吓得好些人睡不好觉,今儿一大早武旦又把六部全撸了……天都还没亮呢,这么积极干嘛?
“既然你们都嫌苦嫌累,那位腾出位置来,让那些不嫌苦不嫌累不嫌好处少的人来干。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只以为离了你们朝廷就垮了?哼,索性本宫将话跟你们说明白,你们这些蛀虫,蚂蚯,本宫与其让你们将朝廷的血光,还不如大闹一场,我就要看看到底天意站在谁的一边!”武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朝臣们当然不会都乖乖听话,知道分雨的就扑在两仪殿通往寝宫的宫门处哭嚎:“陛下啊……”
不知道分寸的,就叫嚣着要给武旦好看。矜持一点的,就朝武旦冷笑,一番疾言怒色甩袖子出殿。只是他们刚转过身就被左右金吾卫的人按倒在地,武旦宴布要与他们算旧账!
觉得自己事做得隐秘,武旦不可能抓住他们的把柄?所以还继续跟武旦冷笑?
不要担心,武旦会叫他们笑不出来的。
一挥手,柳杨便走到了大殿门口,冲外面高声宣道:“太子殿下有命,宣薛公爷上殿!”
不一会儿薛慕轩就领着一队军士抬着七八口大樟木箱子走到殿上来,众人的目光齐齐地黏在那些大箱子上,心头嘣嘣地跳过不停,心头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来。
武旦拍着其中一口大木箱子,告诉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们:“你们这些年干的坏事全都在这里了!”掀开箱盖来,随手拿出了一本,翻开:“成和二年,礼部田大人收受吐番商人黄金一万两,白银五千两,生肖兽的琉璃件十二件,海南红珊瑚一座,南海明珠一斛,西域美女八名……哦,那名吐番商人化为叫扎西多吉,真名叫玉妥.云丹贡布,乃是吐番大相曲吉多吉的妻弟。当然,这位吐番大相的妻子是有些多的,这位云丹贡布是他第十二房的小妾的弟弟,并且还是堂弟……”说到这里,武旦不由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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