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李成秀说道:“长安洛阳相距甚远,途中又有黄河阻隔,道路是否全都通畅?只有一个笼统的沿路所需要的花费数目。工期呢?人力调配呢?还有黄河怎么渡?”
随着李成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来,王铣清的那张老脸一点一点地变得通红,显然李成秀是说到要点上了。但是王清铣却是心服口不服,强辩道:“这些都是做惯了的,不需要写那么详细,下面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办。”
“哦,原来是这样。”李成秀点了点头,一笑,又说:“但是洛阳那边的预算也没有啊,还是说洛阳那边的花费是不需要朝廷出的吗?”
“当然是需要朝廷出……”王铣清又羞又窘又愤,一张老脸到这会儿都变成个红皮橘子似的了。
就在王铣清还要争辩的时候,站在百官首位的王铣奂开口了:“当然是要朝廷来出的,所以,那边的预算也要写清楚的。”冲王铣清一笑:“王侍郎一向办事勤勉,怎的今天却犯了昏?你们为什么没有做洛阳那边的预算,是不是因为拿错了?”
闻言,王铣清当即便应道:“啊,是啊,臣有罪,臣拿错奏疏了。”
简直是红果果的当众串供啊,李成秀好生无语地瞥了一眼武旦,心说,嘿,没有看到吗?没有听吗?人家在把你当猴儿耍呢?赶紧发威啊,让他们也晓得晓得你的厉害!
武旦却是根本不理李成秀的挑拨,反而还很和颜悦色,对“二王”温和地笑道:“最近朝廷诸事繁杂,王侍郎忧心国事想来是累着了,无妨无妨的。正好,本宫亦觉得太子妃指出的那几点很重要,不如你们再写一份吧,改日再呈递上来。”
王铣清能怎么说?糊涂得连奏疏都拿错了,人家武旦给了他台阶他也得领情不是?
“是。臣下朝便与六部诸要一起再议。”王铣清连忙说道。
武旦颇欣慰地点点头,抬起头看向众臣工,言道:“你们也是要注意,以后文书可以文辞不华丽,遣词造句不必妙笔生花,但一定要前因后果写得明白,事项、原由、花费、人员等等诸此类需要清楚,各省各部的行文亦是如此!”
众臣工文武面面相觑,而后齐声应喝:“臣等谨遵太子殿下钧旨!”
李成秀恍然大悟,原来武旦这厮是要玩腹黑,撇撇嘴转手将王铣清的奏疏递给了六生,六生捧了下殿交还给了王清铣。
好了,去洛阳的事暂时告一段落,那么接下来就是重头大戏,让皇帝陛下下诏罪己了!
比起迁都一事,“罪己诏”事上皇帝和臣民有着根本的冲突,大臣们早就抱成了团儿,憋着口气怼着皇帝下诏罪己,这是大臣们惯用的甩锅伎俩!于利益而论,这事儿好处全在大臣这边,皇帝就是一背锅侠,皇帝当然不愿意甘心伏就,所以每逢天灾人祸至的时候君臣之间总是会有一番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