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孤城日落（十五）

    因为中日两国处于交战之中，前往苏联受到日本帝国海军的封锁，所以只能秘密抵达到欧洲后，陈立夫一行辗转法国、瑞士、意大利和匈牙利、捷克等地，等候中央政府进一步的确切赴俄指示，与陈立夫赴欧同步，莫斯科由低级别的驻苏武官邓文仪打前哨。

    南昌方面由蒋介石本人多次与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交涉，可以说陈立夫此行的目的，是与苏联就联合抗日大成一项秘密协议。

    林定远实际上对于苏联能够直接出兵就期望不大，南京解围必须是国府方面投入集结在武汉与徐州的全部主力，与日军进行日军战略期待的全面大规模的决战，日军在南京城下已经成了疲惫之师，仅此一点，中**队方可进行外线大规模的包围，与日军拼消耗，已经在南京城下付出惨痛伤亡并且熬得油尽灯枯的日军肯定不是休整待机的**精锐的对手，方此可一胜定乾坤。

    不过，让林定远不解的是，陈立夫如此机密的行程到底是谁泄的密？当真是国府毫无机密而言？

    实际上，林定远从上个月南昌行营方面转来的电报推断出了，蒋介石在南昌曾直接询问鲍格莫洛夫相关事宜，其中应该包括苏联政府是否愿意同中国签订一个多少能保证远东和平的协定？如果苏联政府给予肯定回答，那么蒋介石肯定想知道苏联政府对这个协定有何想法？并且苏联政府方面能够为这个秘密协定做些什么？不过这显然是国民政府一方面自己的想法而已。

    林定远此刻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鲍格莫洛夫的所谓想法，北极熊的贪婪并不亚于日本人，而且北极熊还有惯于撕毁协定恶习，蒋介石对于鲍格莫洛夫所暗示的这个协定无疑是一个秘密军事协定，鲍格莫洛夫将其判断报告给了莫斯科方面，实际上莫斯科方面就压根不相信中**队能够固守住南京，他们提供军援贷款的目的是希望在欧美袖手旁观或者间接纵容支援日本的时候，中国不要放弃抵抗，并且能够坚持的抵抗下去，苏联给中国的是一个空中的希望，让苏联直接出兵远东并不符合苏联的国家根本利益。

    林定远非常清楚，在日军夺取了察哈尔之后，并正竭力向绥远渗透，同时逼迫国民政府与其签订反苏军事协定，苏联对日军大规模增编关东军等举动和军事部署动向亦深感忧虑，故而在陈立夫秘密动身赴欧之前，苏联外交部已向鲍格莫洛夫出密电，苏联政府不反对协议，并准备同中国方面具体讨论这个问题，苏联政府可以加大对国民政府的支援力度，但是出兵问题轻易不可许诺，苏联相信有必要支持在中国日益强大的主战派，如果中国确实全力投入抗日战争，苏联政府方面必须准备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援。

    可以说苏联政府方面同意蒋介石关于合作互助反对日本侵略的建议，苏联政府愿意就他提出的以互助抗日条约的形式签署一个条约，以互助抗日条约的形式签署一个条约，这正是陈立夫转道欧洲秘密赴苏的真正使命，实际上中国方面最大的希望是苏联在关键时刻能够出兵，但是历史证明这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期望罢了。

    行程被曝光的陈立夫在欧洲一直等待了三个月最终未能前往莫斯科，苏联方面鲍格莫洛夫在向最高苏维埃如实报告之后，斯大林因为苏援中**火战略物资的问题导致日苏关系大踏步后退，日军在远东开始大规模的增兵，并且组建战车旅团和师团，这让苏联十分担忧，因为苏联的主要精力全部集中在欧洲，在远东与日本大打出手不符合苏联的切实利益。

    更让陈立夫一行料想不到的是，中国驻土耳其大使馆贺耀祖先生来到匈牙利告知，现在情势不佳，风闻日本已推测蒋委员长派陈立夫衔命到苏俄去，苏俄获悉甚感不安，深恐引起在面对欧洲威胁的同时日本对苏动战争，故蒋委员长已令我转告不必去苏俄。

    陈立夫的赴俄之行便因此打消，而在国内中央各种会议，报端未见登载任何关于此的消息，而蒋介石不得不改变计划，与苏俄大使鲍可莫洛夫在南昌进行反复交涉，南京战役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此时此刻国府的无论政治还是军事重要决定就显得尤为重要。

    对此，身在南京孤城困守的林定远显得更为无奈，可以说在林定远的眼中陈立夫乃至蒋介石，恐怕都不知道，如此重大秘密之所以泄露，乃是湖南省主席何键向日本告密所致。

    历史上何健曾经在1936年的时候向日本提供了关于孔祥熙出访德**购的相关情报，而此番何健在陈立夫出之后，秘密向日本方面透露该情报，日本驻汉口总领事向国内的广田外相出了一份绝密电报，据该电报透露，告密者正是何键。

    何键派顾问唐炳初向本官转告，陈立夫最近在绝密状态下抵达莫斯科，现在正暗中策划中苏合作，综合何键所获各方情报，陈立夫的使命具有下述重大性质，随形势展，将来必给中日两国带来恶果，故以个人名义通报之。南京方面此际尚有众多难于轻易容认之点，陈之交涉能否成功，不可预测。然最近中苏之接近系不容忽视之事实。为东亚和平见，贵国政府须重视蒋介石之对日政策中尚存在上述侧面。另本情报来自可靠途径，足以置信。对本情报源自何键之事，望日方务必严守秘密，而且电报还向日方透露了何键所打听到的中苏合作具体方案。

    可以说除了误以为陈已抵达莫斯科之外，确实如何键所言，情报来自可靠途径，足以置信。日本方面通过6军武官室何键密告的部分内容、笼统地透露给上海日系报纸，此即陈立夫所谓的日本方面放出的试探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