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俊和方善水关系一般,不过毕竟是一起住过的室友,看他吓得站都快站不住了,方善水还是将面具又戴起来了,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方善水:“你说你女朋友被婴灵缠身?”
雷俊突然哭了起来:“她快死了,方善水,你帮帮我,救救她吧。”
方善水让雷俊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啃鱿鱼条啃烦了的手办师父,见方善水在和别人说话,立刻抱着鱿鱼条想要从他衣领里钻出来盯人。
师父现在是实体,方善水怕它吓到雷俊,就按住不让。
衣领钻不出去,手办师父也不生气,转而往下,想要从方善水的肚子或者袖子里。
方善水拦不住它爬来爬去,脸色古怪,又觉得被它爬得痒痒的,很想呵斥一声让师父别闹,但又怕它用看孽徒的眼神看自己。
方善水:
方善水心想他一定是有了个假师父,想当年他就算怎么惹事,师父看他的眼神那也是慈爱地很,仿佛吾徒天上地下无人能比,现在却动不动给他一个孽徒.jpg的脸色心有点累。
雷俊一被方善水问,哭都忘了哭,仿佛心虚一般,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怎么回事,我、我们分手了,但是她又怀孕了,我在上学,她也要打工,家里不同意,不能要孩子,就,就打掉了。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手办师父经过艰难险阻,到底还是从方善水的肩膀找到突破口,哧溜一下从方善水肩头滑进他袖子里,滑到方善水手肘处,正好抱着鱿鱼条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头朝下地再次滑到方善水的手腕处,停下后,就露出一个小脑袋,身体全被方善水的袖子遮住,一边继续啃它的鱿鱼条,一边还给了方善水一个我藏得很好的眼神。
你高兴就好。
方善水沉默了一下,重新将注意力转到雷俊身上。
雷俊明显有什么隐瞒,见他如此,方善水只是看着他,不吭声,摆出严肃的表情。
“真的,我没说慌,真的就是这样了。”雷俊心虚地重复着,然后哀求道,“我女朋友被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总是想要自杀,我只能把她绑在租房的地方。方善水,大师,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簌簌,簌簌,簌簌
方善水表情不动地看着雷俊,听到那细小的声音,眼睛不经意地往下扫了一眼。
手办师父正倒躺在他手臂上,脚上头下,脑袋枕在方善水手掌月骨上,睁着如翡翠般的红眼睛看他俩说话,将鱿鱼条咬得簌簌响,像个小仓鼠一样,又像是电影院里的爆米花客人。
虽然这声音极小,如雷俊这样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注意不到,但是对于听力灵敏的方善水来说,就很受影响了。
方善水尽量克制住表情,看起来更加严肃无情了。
雷俊见方善水不为所动,暗恨方善水无情的同时,只好说了实话,其实他也没觉得自己有撒谎,只是略有省略而已
雷俊的女朋友廖小月是他老家的青梅竹马,他考上了重点大学,女友虽然成绩好,但家里重男轻女,刚刚生了一个小了她18岁的二胎弟弟,别说给她上学钱了,甚至工作都不想她去找,直接在家带孩子算了。
这一下,两人之间就有了很大鸿沟。
雷俊家里人本来就看不上他女朋友家穷,现在又多了个累赘,不禁各种给他做工作,说什么你以后是凤凰了,就不要迁就小镇里的鸡鸭,雷俊被说服了,开始疏远廖小月。
廖小月打电话不接说忙,发短信不回说忙,后来微信什么的也全拉黑。
进入了大学后,见了外头的花花世界,雷俊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接到女友用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说她怀孕了,家里人若是知道了,会打死她。
雷俊晴天霹雳,他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大堆的书要读,一点也没有做好现在就做父亲的准备,甚至想着廖月菊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别人的孩子却硬说是他的?
雷俊挂掉电话,那些天他拔了手机卡,甚至听到铃声就会精神过敏,怕是廖小月打来的。
而后廖小月竟然直接找到了学校里来,威胁要把他的嘴脸告诉全校的人,要在学校大闹,让他被开除。
雷俊害怕了:“你到底想怎样?”
廖小月哭得都声嘶力竭:“我能怎么样!?你不带套,又不负责任,哄我上床的时候像个情圣,早知道你是人渣我愿意这样啊!现在孩子都怀上了,堕胎你总要出一半的钱吧?你已经害了我半辈子,你还想把我害死吗!?你到底是不是人!”
“对、对不起,我也不想再这样的。”雷俊虽然有些愧疚,但是一听廖小月说要堕胎,那就是钱的问题。
刚好,那时候雷俊的手机在寝室里,被和人斗法的方善水弄坏了,拿到了方善水赔的几千块,就带着廖小月找到一家黑诊所堕胎。
方善水越听脸色越不好,看着雷俊皱起眉来,忍耐着听完,眼神古怪。
躺在方善水手腕的手办师父,似乎感到方善水不太高兴,抬起胳膊,用小手拍了拍方善水的掌心,似乎在安慰他不气,绯红的眼睛淡淡地看了雷俊一眼。
雷俊突然觉得有点冷,又被方善水看得不自在,抱着自己的胳膊问:“方、善水,怎么了?”
方善水:“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真是有被堕胎的婴灵要缠着你们的话,应该是缠你才对。”
雷俊打着哈哈,尴尬地想找个台阶下:“哈、哈,方善水你在和我开玩笑的是吧。”
方善水摇头,一脸正经地道:“没有开玩笑,这是事实。”
故事听完,手办师父的鱿鱼条也吃完了,脑袋往方善水的袖子里一退,很快从方善水的袖子里离开,重新回到了方善水衣服内袋里。
雷俊更尴尬了。
方善水压根不想帮雷俊,但是听到雷俊说他女朋友已经是性命垂危,恻隐之心微动,决定还是去看一看。
雷俊租得地方离学校大概三站地,方善水他们大概二十分钟到了地方。
租屋很小,大概就十几平米,放下一个床一个衣柜,再进来俩大男人,就显得很拥挤了。
雷俊的女友躺在屋内的床上,整个人枯瘦如柴,还被雷俊绑着,口中还塞着块毛巾,披头散发,眼神木楞,满是惊恐和绝望。
雷俊和方善水进门的声音,她一听到,就想要尖叫起来,但是被毛巾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地惊恐喘息。
雷俊:“小月,是我,你别害怕。”
廖小月听到了雷俊的声音,倒是不害怕了,却露出了痛恨的神色。
雷俊尴尬地看看方善水,并解释道:“我绑着她是怕她自残,堵她嘴是怕她被婴灵吓到的时候大叫。若是被房东发现这情况,会把我们赶出去的,所以,你不要误会啊”
方善水并不想理他,一进门,就看向廖小月和她的四周,阴煞弥漫,不同寻常。
方善水衣服内袋里的手办师父,突然在口袋里荡了荡,似乎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一样,拽了拽方善水的衣服,方善水仿佛挠痒一样地搁着衣服挠了挠师父,表示知道了。
方善水走到廖小月身边,将手搭在了脸色青黑的廖小月额头上,廖小月先是莫名,而后忽然听到哇呀!一声,似乎小孩子的怒叫声。
廖小月颤抖起来,以为那婴灵又要出来了,它总是在梦中撕破她的肚子,重新钻回去,玩弄着她血淋淋的肠子,躺在里头,嘻嘻笑着叫她妈妈
廖小月一回想起来,整个人就陷入了阴郁绝望的状态。
这时,方善水的手在她的脸上半寸虚抚了一下,廖小月突然觉得眼前好像有金光在闪,脑海中那股尖叫忽而一顿,安静了下来,好像睡着了一样。
甚至,廖小月感觉到自己犹如被春风拂面,那风好像带走了骨头里的污垢,是的她浑身一轻,仿佛沉珂尽去,一下子变得精神了很多。
方善水看着她,说道:“确实有婴灵缠着你。”
廖小月闻言,顿时又发抖了起来,眼神又是恐惧又是愧疚,眼泪簌簌而落。
方善水:“不过应该不是你的孩子,那婴灵是被人炼养的小鬼,不知怎么附在你身上,跟着你回来想要害你。”
廖小月突然一愣,眼泪都忘了流。
他说什么?
缠着她的婴灵,不、不是她的孩子?
雷俊也傻眼了,本来他也以为是堕胎后遭到了孩子的报复,甚至还想着如果廖小月被折磨死了,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雷俊:“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缠上我们?”
廖小月猛地挣扎了起来,呜呜地叫着,甚至将床都挣扎地震动起来,雷俊无法,只得一边说着“你不要叫,我同学是个大师很厉害的,能帮我们”,一边给她解下了堵口的毛巾。
廖小月根本懒得多看雷俊一眼,急急望着方善水道:“大师,那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
方善水:“嗯。这是有人养的小鬼,大概是用人的血肉喂养,极其凶恶。我现在没有除去它,只是将它困住,这样它身后的人就暂时不会发觉。你最近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人?”
廖小月听了方善水的话,好像突然有种明悟一样,大声道:“是那个黑诊所,是他们想害我!”
方善水:“诊所?”
“就是我堕胎的那个黑诊所”廖小月脸色不好,回忆道,“那个诊所很不对劲,我一进去,就感觉不舒服,然后没多久肚子就疼了起来,我以为是心理作用,一直忍着。等我堕胎的时候,医生看我的眼神非常古怪,好像看着一个一个材料一样。他还翻出我的资料来看,问我的出生时间。我说都在上面写着呢么,他就说要具体的小时分钟。我当时问了句为什么要这么详细,他还很不耐烦,问我还要不要堕胎了。最后我告诉他了,他突然就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悦非常奇怪。”
方善水凝眉,抓到了重点:“你的出生时间是什么?”
廖小月犹豫了下,将时间报给了方善水。
方善水算了一下她的阴历生辰八字,对廖小月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阴女,很容易成为一些邪恶法师的目标,以后你的生辰最好保密。”
廖小月脸色惨白,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件事,问道:“大师,如果那个黑诊所有问题,那我在那里堕胎,我的孩子会不会被他们”说到这,廖小月又哭了起来,痛苦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都这么命不好。喜欢的人是人渣,遇到的事也都是倒霉事。
本来她还安慰着自己,说孩子不生下来也好,以后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用跟着她受苦,可是现在却成了这样!
雷俊在一边尴尬着,左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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