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了下张大嫂拉着他好说歹说非要为他介绍姑娘的热心模样,不禁捂嘴轻笑,理解般点点头,暗里却松了口气。
这般说来,他们二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本来她还担心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对他不公,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如今听了他的话,这下她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姑娘,你是不是在怪罪谭某?”谭致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生气,忙着急的自责道:“宁姑娘对不起,谭某并不是有意隐瞒……”
“谭公子不必自责,”如玉坦言的微微笑道:“其实不瞒公子说,我也不是来相看的。”
厄?
谭致怔了怔。
接着宁如玉便道,她也是因为架招不住张大嫂的热心说媒才答应下来的。“我特意提出要和公子单独见面谈话,也是想把此事说明白……没想到,原来谭公子也是这么想的。”她解释道。
谭致回想起张大嫂那张巧若舌簧的嘴,苦笑的摇头,对上她坦然明亮的双眸,又不禁与她会心一笑。
二人如释重负,之间的隔阂也像冰雪般消融了,不知不觉的拉近了距离。谭致知晓刚刚张大嫂虽说是走了,但依她的性子,说不定还在暗处守着呢。于是他便提议不若二人继续多留一会,省得拂了她的好意,这般也好“交差”。她点头同意。
因话说开了,接下来的谈话便轻松了许多。谭致在外做生意,江南塞北也曾走过,见识广博,便说了许多途中的趣闻,她对此很是感兴趣,听得十分入迷。二人一问一答,气氛倒十分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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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到兴致勃勃之处,忽闻楼下骤然响起一阵杂闹声,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能听清是男子高声的嗓音,且还有几分熟悉。
谭致被打断了,有些奇怪的看向门口处,静听了一下,不像是来闹事的,这才歉意的对她道:“也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早知我便另选个客栈好了……”
“客栈不都是这般的?”她不在意的道,“应该是来了什么客人吧……”
“也是,”他笑笑,将注意力转回来,想继续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正开了个头,还没说上几句,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接着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又打断了他。二人同时看向门口。
“谁?”他扬声站起来,过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人。
屋里的宁如玉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顿时惊讶的站起来,脱口而出,“大人?”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符墨。只见他身上穿着一身捕快服,衬得他整个人威严凌然,面容不言苟笑。听见了屋内传来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子的声音,他双眸直直的看向宁如玉。
她走过去,张张口,见他这身打扮,问他,“大人,你是在这里办案?”
他脸色僵硬的“嗯”了一声。
一旁的谭致似乎恍然大悟般,转过头问她道:“宁姑娘,这位莫不是……衙门的符捕头?”
她微微笑着冲他点头,“对,这位是符大人。”
符墨紧紧盯着她朝一旁的男子说话时脸上愉悦的神情,一滞,袖下握剑的手不禁紧了紧,冷着脸面无表情,实质内心早已如滔天巨浪般翻涌。在来的路上,他想象过无数次他们见面的场景,却远不如现实的冲击。
今日他在签押房里埋头处理要务,一直忙到午时。杨小白敲门进了来,向他报告了日常事务后,突然唉声叹气起来,明里暗里瞧了他好几回,欲言又止。他看在眼里,却不点破,依旧继续处理手上的事。
最终杨小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说他上午去看了宁如玉。符墨便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顿时放下手上的笔问他。
只见杨小白道不是,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是这样的,我刚听宁姑娘说…她隔壁的那个什么张大嫂给她介绍了个男子,等下要去相看呢。”
要说他怎么会说出这一番话,这还多得昨日杜神医点醒了他。他也终于恍然大悟,自家大人对宁姑娘…和别人还是有点不同的。
不过不管怎样,他心里还是替自家大人高兴的。
可谁知他今日去看望宁姑娘时,却无意中听她提起道,邻居张大嫂给她介绍了个年纪相仿的男子,且下午还会去相看。
他顿时傻眼了。那…宁姑娘要是看中了相看的人,那他家大人该如何是好啊?从她家出来后,他这一路上憋得慌呀,一方面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宁姑娘去赴约,另一方面也不知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人。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不然大人要是知晓他知情不报,将来倒霉的是他了。
符墨听了这个爆炸性消息,心脏噗通一声,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瞳孔剧烈收缩,紧紧的盯着杨小白,语气低沉,“什么?”
杨小白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是宁姑娘亲口与我说的,说是……”
……
在符墨紧迫的目光下,他断断续续把经过说了一遍,等了半晌,然后听见头上的大人传来波澜不惊的“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的话,松了口气,拱手逃一般的出去了。
大人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而屋里的符墨,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动,面容严峻,唯有手背上的青筋方可让人窥出半分隐忍。他嚼着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出来的苦味,心里拔凉拔凉的。
无论男子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开始谈欢论嫁,这他是知晓的。首先会有媒人牵线,为双方的父母介绍适婚配偶,然后媒人再安排二人相看,面对面的了解。若是双方都满意,那亲事可以定下来了。
做媒的人是什么时候上门给她介绍的?她又是何时答应的。……她为什么会答应相看呢?他的心像是在火上烤般炙热,反复咀嚼消化这令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明明昨日他们还一起上山办案,有说有笑的。她下山时崴了脚,他背了她一路。他们之间靠得如此的近,她的身子又软又轻,像是停栖在他背上的一只白鸽。……她还冲他笑得那般甜润,仿佛春风过境般,他的心情也好了一整日。
为什么之前没听她跟他说过这么一件事?连与谁相看他都不知晓。
……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意思吗?他被自己的想法会心一击,要是姑娘对他没有一点别的心思,那可怎么办?
不行!他一咬牙,怎么可以坐以待毙?符大人将书一收,立即站了起来,冲外扬声道:“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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