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青衣就忍不住凑近了黑三郎开口道:“债务——”
不等青衣说完,忽然就有一阵响亮的重物落水声自远处的石桥下传了过来。
青衣与黑三郎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只觉朦胧的石桥尽头,有一道银亮的寒光飞快的一闪而过。
青衣肉眼凡胎,一时之间没能分辨出那银光是何物,但黑三郎却是瞧清了,正当青衣眯着眼探头去看的时候,他便换手搂了青衣的肩道:“你们不是要追赶那个方舟吗?那便是他了!”
青衣略显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再想起那修炼中的雷腾,登时就有些急了:“方才那是什么声音?莫非——”
黑三郎见青衣着急,便冷哼一声道:“你无须担心,他若连个凡人都打不过,也不必妄想着化龙了。”
妖界素以实力为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最是弱肉强食,是以黑三郎所言便是妖怪们的惯有思维了。
但青衣却不这么认为,虽说妖怪都是按强弱论枭雄,但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变幻莫测,今日你傲视群雄,他日若时运不济,说不定就成了落水狗了。就拿雷腾来说,平日里,他也算得上是十分强悍的妖怪了,但自从他步入化形期之后,便厄运连连,不是受伤便是遇险。且说起来,他会如此,也全是因了她的缘故。
青衣此生,所遇的妖怪多是对她垂涎不已的,若非有个胡姬和黑三郎在背后镇着,那些妖怪只怕都要扑上来将她一口吞了。对她心存善意的妖怪,着实少之又少。
青衣向来投桃报李,但凡与她友善的人或妖,她必是要想方设法的回报一二的。更遑论雷腾几次三番要救她,虽未曾成功,但那份心意,已是难得。
如此,她便不愿雷腾被方舟所伤。这会儿听了黑三郎了话,便知雷腾此时尚且无恙,但若方舟执意要抓他给阿郎入药的话,依着雷腾如今的劣势,只怕要凶多吉少。
是以青衣略显焦急的抓了黑三郎的手背催道:“我们快些去拦住方舟,他虽是个凡人,却比寻常的妖怪还来得厉害。且我阿兄说了,雷腾动不得。”
黑三郎见青衣着实急的慌,也只得板着一张脸带着她赶去了方舟所在的地方。
追赶而来的季琦靠着季父远远就瞧见了那讨人厌的黑三郎正搂着青衣不放,她气的牙痒痒,才要开口叫青衣,那头黑三郎的身形一动,竟又带着青衣跑远了。
“着实可恶,阿兄你再快些!莫叫那家伙将青衣带走了!”季琦怒不可遏的咬住唇催道,“回头拦下了方舟之后,你便使尽全力将他捆了,青衣离家多年,已然不像个季厘国人了,再跟他呆在一处,日后我们要将她掰回来可就要难了。”
季父闻言却是略显黯然的微笑道:“她既喜欢,何不就成全了他们?”
“成全?”季琦登时一挑眉怒目圆睁道,“你与玉凉的教训还不够吗?温玉已是命悬一线,青衣这般的体质,离了我们的看护,只怕也难保性命。如今你若让她和妖怪成双成对了,他日她要诞下孩儿,血气冲天,更难料是何光景了。难不成你要天天守着他们,为他们屠尽妖物么?再者,我断是不能让季厘国的血脉混了妖怪的血的!”
“……玉凉与我……我并不曾后悔。”季父安抚的拍了拍季琦的背劝道,“人生苦短,于我等而言,不过是百年而已,我不求他们兄妹两个有何担当,哪怕是日日喋血杀生,只要他们快活,我也是无碍的。”
“你无碍,我有碍!”季琦气的直拍季父的肩道,“你怎知青衣是真心喜欢那妖怪的呢?她如今身中荒夫草,那破草最是邪门,非要弄得服下它的人沾惹了男妖才可罢休。想来那家伙定是日日在青衣身边打转,这才引了青衣对他起意。日后这药效散了,你看她悔不悔!”
季父见季琦说的有理有据,看来确有其事,他唯恐青衣真是一时迷了心窍,未免她将来受苦,他瞬息之间便又改了主意,下意识就将黑三郎默默地划为有待考察的对象。
他既心中着急,脚下自然也就快了许多。
几人急急追上前去,追了约莫半路,就看见黑三郎正搂了青衣一言不发的与一道高大遒劲的人影对峙。
季父五感敏锐,才靠近他们,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他本能的绷紧了脊背,貌若随意的将那片区域扫视了一遍。
只见一条体型颇为巨大的似龙长物正半死不活的耷拉在石桥的扶栏之上。
季父下意识就认定那长虫非龙,自是因为此地的龙早已被他亲手斩杀,是以那长虫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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