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弯钩,若有若现的挂在夜空中。夜枭诡笑的声音在黑夜中飘来荡去,阵阵羽翼拍打的声响渐渐远去。
青衣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只觉腹中饥饿无比。
她伸手按住肋侧,有些难耐的在床铺上辗转反侧起来。
饥饿让她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空荡荡的,一种强烈的进食*让她忍不住起身下床,赤着脚慢慢走到了房门口。
房间外是细碎的咔嚓声,青衣侧耳贴在门板上细细倾听门外的动静。
生肉被撕裂开来的闷响声零零碎碎的传了过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黏腻的撕咬声,以及间或夹杂着的骨头被咬断的脆响声,青衣知道,门外的妖怪们正在尽情的享用着他们鲜活美味的夜宵。
好饿——好想吃鱼——
听着那些充满野性的进食声,青衣忍不住用力按住饿的发疼的胃部,无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门外进食的动静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妖怪们那愉悦的低笑声,然后其中一个妖怪轻声道:“朔月已至,我们要不要去狩猎?”
朔月?
青衣心头猛地一跳,当下就站直了身子不再继续偷听那些妖怪的动静,然后踮着脚尖复又轻悄悄的回到了床铺上。
朔月一到,客栈外的地形又要变换了,那样来的客人又要换一拨了。
青衣烦恼的叹息一声,又重新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默默忍受那如火灼的饥饿感觉。
将将睡着,一阵嘹亮的鸡鸣声在客栈外响了起来。
青衣立马把眼一睁,一个骨碌就从床铺上爬了下去,飞快的梳妆完毕跑出房间往厨房奔去。
厨房里快刀剁肉的声响不断,青衣从门外探头往里面一瞧,就见高师傅挽高了衣袖,一手握了一把利刀,一上一下的没有停歇,正在那里一脸专注的剁着肉糜。
“哟,你今日起的好早啊。”高师傅似有所觉的偏头对着青衣打招呼道,“还是说今儿个要备酱牛肉这般费工夫的酒菜?”
“并非如此。”青衣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胃,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夜好像没有吃饱,睡到半夜饿得慌,所以一早起来先弄些吃食垫垫肚子。”
高师傅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那烧的正旺的灶膛奴了奴嘴道:“正好烧开了锅,不拘什么,你自个儿先弄点吃的吧。”
青衣也不多言,径直去水槽里抓了一条鱼,剖腹去鳞,再用葱姜蒜大致抹了抹鱼身和鱼腹,就下油锅煎了煎。
待油煎的那鱼身焦黄,就加些老酒闷了片刻,复又加清水,待汤汁滚开了,就加盐酱油调味儿,最后撒些蒜苗出锅装盘。
高师傅被那混了姜蒜酱油的鱼香味儿勾的也是饥肠辘辘起来,他抽了抽鼻子停下手,见青衣正拿了双筷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鱼,就一下子丢开那两把剁刀挨到青衣身边求道:“好丫头,闻着忒香了,我都被你馋死了。正好我一早起来也没有吃早饭呢,好歹分我点垫垫肚子……”
话音未落,他就见青衣已放下了筷子,又掏出块手帕斯文的擦了擦嘴。
再低头一看,只见那一条两斤有余的大鱼已被青衣吃了个干干净净。
高师傅顿时诧异的瞪大眼睛,盯着青衣那张秀气的小嘴咋舌道:“丫头,你是不是昨儿个没吃晚饭呐?和往日一比,你今早胃口可真好……”
“吃了。”青衣这一条鱼下了肚,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然后她掩嘴小声的打了个饱嗝,懒洋洋道,“只是昨晚吃的白粥,怕是不顶饿。我后来饿的半宿没睡好。”
高师傅闻言露出了赞同的神色,点了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白粥哪能填饱肚子?我一顿都要吃半扇猪和一头牛才能饱呢。你一个小娘子,虽然没有我们男子的胃口大,但到底一只整猪腿还是要的。不是我说,你平日里的胃口也太小了些,一小碗米饭,一小碟子配菜下肚,你就说自己饱了。”
青衣只觉高师傅说的太离谱了,便掩嘴轻笑了一声,然后才答道:“我到底是凡人,哪来的那么大的胃口吃一只整猪腿?这一条大鱼也是我饿极了才塞下去了,换做平时,只怕半条都吃不下去吧?”
高师傅闻言直咂嘴摇头,又见鱼已被青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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