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季安的耳边传来众人匀均的呼吸声,他张开假寐的眼睛,偷偷摸摸地出了营。? ?
塞外的夜空一碧如洗,月像古代战士的一面护心镜失落在天空里,它是这样完美无缺,又寒凛刺目。
季安手上提着从营外的火堆里顺来的一根火把,沿着白天跑着的路又爬上了高高的山岭。
他知道在那遮天蔽日的地方里,藏着那头小狼。
只和人类一起生活,永远也学不了狼的习性。他需要那头狼,而它在白天踽踽独行的身影告诉他,它也在等侯他来寻自己。
季安一边在山坡上走着,一边被冻得瑟瑟颤抖,忽然听见了树枝被咔咔折断的声音,他知道是它来了。
果然,那头小白狼在他的不远处傲然挺立,那雪白的毛滚满了银浆,一闪一闪的着冷光,在这冷光之上还有一团独一无二的彩光。
它嘴里叼着一条蛇,它朝着季安一吐,那条死去的蛇便僵直地掉在了季安的脚前。
那条蛇的头略扁且呈三角形,蛇背面呈绿色,两侧有红黑相间的横斑,他不肯定是不是毒蛇,反正从人类的角度而言,这条蛇不是什么令人食欲大开的东西。
但是对于狼这种纯种肉食动物而言,愿意割爱予他,是一种极大的示好,季安不好推却。
季安根据马可将军的说法,把自己的手指想像成狼爪,徒手把蛇开胸剖腹,挖出了那个埋在血肉之中的蛇胆,刚挖出来时还有一根细长的管子连着,被他用力扯断了。
季安随意地用火烘了烘便生吞了那颗蛇胆,反正即使是毒蛇,蛇胆也是不含毒液的。
不得不说,蛇胆是驱寒的天然产物,季安才刚把蛇胆吞到肚子里,身体便有点燥热,那一点热聚在了腹部,然后行遍全身。
那头小白狼看季安没有继续吃蛇肉的打算,又走过来,重新叼起来,拆骨入腹。
它抬头看着季安手上那根火把,还是跟上次一样斜着眼睛,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反而靠在季安身旁,慵慵懒懒地摆动着大尾巴,似乎很享受火光带来的暖意。
季安凑近了看,才现这头小白狼鼻子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它是觅食时受的伤,还是......给同族打伤呢?狼这种群居动物,不会无缘无故独自离开自己的狼窝,难道这头小白狼被同族驱逐了?
仔细想想,上一次,它当着那几头灰狼的面护着他,而他却打伤了它们。它大概被视作叛徒了吧?
季安俯视着小白狼,它倒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小白狼吃饱了,又躺在地上打滚了起来。
季安也照葫芦画瓢,躺在地上打滚,一边学着,一边拿出那颗圆珠子催眠自己。
那头小白狼见状,忽然跳到他身上,用头轻轻拱着他的肚子。
也许是因为察觉到它没有恶意,季安也不反抗,就任由它那样拱着,它的毛很柔软,他伸手去摸,掌心痒痒的。
自那天晚上开始,季安和那头小白狼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们每天晚上都在同一个地方见面,小白狼负责带来“野味”,季安负责带来自己偷偷多拿的晚餐。
那头小白狼对于熟肉似乎也甚为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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