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芊从袖子里拿出一沓子状纸,翻开一份念道:“上月初,刘正父子被薛蟠打伤,依照大人所言,还请薛家付双倍药金。”
说话间,两个妇人哭着从外面闯进来。此二人是刘正父子的媳妇,从外面跑进来伸冤:“请大老爷为我们刘家做主!”
“三月前,薛蟠脚踢严正小儿,至今那小童还躺在床上,同样请大老爷做主。”又有家属从外面闯入大堂,几位耆老相互一看,明白卫芊这是早有准备呢!
“半年前,薛蟠霸占良田,曾打伤张氏……”
卫芊一口气拿出六张状书,六家人汇聚一堂状告薛蟠。
“这些人家可没和薛蟠结亲,想来大人也不用帮忙通融,就按照大人刚刚所言让薛家支付药金,并且将薛蟠送入打牢待几天就得了。”
“刚刚大人怎么说的?要判我家客人几年?记得依照今朝律法,应该是三年?到时候六倍加给薛蟠就得了。”
十八年!
薛夫人嘴角一抽,霍然起身反对。“等等,你空口白话,这些人到底有没有伤在身,还是两说。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了一些人来讹我们家!”
“放心,侄女的人品可比姑妈强多了。”说着,又拿出来几位大夫的诊断书:“既然刚刚大人相信城南吴大夫的诊断,这里也有他两张诊书,想必也能作证。此外还有杨大夫,严大夫等名医诊书。既然吴大夫的诊书可以相信,那么这些人应该也能信任喽?”
司徒昀微微一笑,双手抱胸在人群中开好戏。刚刚之所以让众人观看薛蟠的诊书,敢情就是为了这个?
“贾雨村未必不清楚薛蟠没病,但为了偏帮薛家刚刚随意糊弄,如今这位乡君又拿出这些诊书,他若反咬一口,那么刚刚那份诊书的真实性也难定论。蛇鼠两端,嘿嘿,恐怕这位大人还没在金陵站稳脚跟,就要被一个下马威掀翻跟头了!”
薛夫人脸色忽青忽白,泣声对贾雨村道:“请大人乞怜,民妇只有一子养老——”说这话时,薛宝钗神色一暗。
“薛蟠如今有伤在身,受不得牢狱之灾,请大人法外开恩,民妇愿以银钱补偿。”
“你儿子平日里欺行霸市惯了,身体健壮的很。他都受不了牢狱之灾,敢情我那女友闺蜜就受得起牢狱之苦?”卫芊瞥了她一眼:“不过让姑妈无人送终的确不好。刚刚那个调戏案,大人的意思是为女儿家的清白着想,嫁给薛蟠对吧?想必有这些妾室帮忙送终,姑妈应该也没什么不满。”
说着,卫芊再拿出来一堆状纸,连带卫府香菱的那一张共计二十张。
“这是近些年来。薛蟠调戏的各家姑娘们请我帮忙诉讼的状纸。这些女子目前正在不远处的云香酒楼,请大人将她们请过来吧。”
不多时,十几位衣着各异的女子们纷纷来到大堂,这些女子有风尘出身,有良家百姓,甚至还有两三个少妇,抱怨薛蟠调戏引来家庭不和。
卫芊见自己召集的苦主们一一到齐,施施然道:“大人刚刚明察断案,已有成算前例。只需依瓢画葫芦即可,小女子就等着大人慢慢给薛家治罪。若是在场众苦主有一人不甘,回头小女子便去找刺史大人告状。若是大人判案不公,和前例不符,刻意针对我卫家孤儿寡母。大不了我和母亲去御史台或者直接上京告御状。”
别忘了,卫芊的母亲可是二品诰命。若是她前来府衙,就连贾雨村都必须下来恭敬行礼。
而二品诰命,依着今朝的规矩,已经可以上达天听。为什么在官员死后朝廷会给女眷诰命,说白了还是不让这些女眷被人欺负。若真捅出去贾雨村联合薛家对付卫家的这几位诰命,贾雨村刚刚落下的官职又要被褫夺。
大堂上哭哭闹闹,贾雨村考虑自己前程,烦不胜烦。
院中那些耆老们恍然:“难怪小乡君请我们前来,原来是要一棒子将薛家打死啊!”薛蟠这些年横行,他们这些耆老家人也有不少受苦,只是碍于四大家族的颜面不好吱声。
司徒昀和一群人在外面围着旁观,司徒昀摸着下巴:“这位卫家小姐,果然不简单啊。”
“可不是,卫家将军走得早,小儿子还没长大,都是这位小姐和其母亲支撑卫家大梁。据说现在这位小姐还在鼓捣果园,让一大批没活路的农民改行种树。而且听说利润丰厚,小姐给的工钱足以让大家过一个好年。”
“是啊”旁边有人附和:“而且这位小姐时常帮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卫芊因为灵通阴阳,闲暇时帮助一些鬼魂完成他们的未了心愿。一来二去,就跟他们的家人有了联系。
卫芊本就没多少大小姐的架子,这些家人感激之余在民间有不错风评。再加上她在斗姥庙那边帮忙打理香火,时不时陪玄芸义诊,名声更上一层。
“说来,这位小姐真是孝悌之人。当初为母亲还愿在斗姥庙住了三年。后来又给祖母祈福,这些年深入浅出,不是在斗姥庙待着,便是在卫府或者黄府侍奉长辈,再不然便是赊粥义诊。”
斗姥庙!司徒昀心中一动,打量堂上坐着的少女更觉眼熟,莫非……
“也是卫家小姐命苦。前面那个未婚夫无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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