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因为嫉妒而做了错事。听到父亲说孟景闲陪着楚千翘出去了之后,她的妒忌之心便如同秋天的野草,肆无忌惮地疯长了起来。所以、所以她才会做出此生最勇敢也最恶毒的一件事,派人去夺楚千翘的清白——
没有人可以容忍一个不洁的女人为妻,孟景闲肯定也不例外!若是楚千翘不洁了,孟景闲青年才俊,可以选择的余地太多,他怎还会喜欢不洁的女子?到时候、到时候,他就能看一眼自己了吧……
她被嫉妒蒙昏了头,最后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后来,听闻谷家寨被灭了,那几人被杀了,她一时又思绪万千,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最后,这些情绪都被惧怕所掩盖。她害怕那几个人供出自己,她害怕孟景闲和楚千翘知道!
今日,孟景闲邀她一聚,她不安焦虑,最后还是怀着侥幸赴约了,哪知面临的却是审判……
“我、我错了……”苏柔雪哭得梨花带雨。
孟景闲却不为所动:“既知错了,希望你能洗心革面,日后你若再针对她,休怪我无情。”
他站起来想走。
苏柔雪喊住他:“你对我,还是不一样的,对吗?你没有揭发我……纵然我对翘儿做了这种事,你也没有揭发我,你在保护我!”
孟景闲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郡主想知道理由吗?因为你是她信任的姐姐,因为你是骠骑大将军苏时茂的女儿。若是揭发了你,一则叫翘儿伤心,二则怕引起苏将军的异心,因此我才放过你,与你本身并无一丝关系。”
苏柔雪青白交加的脸此刻慢慢涨红起来,孟景闲说得如此□□.裸,一丝情面、一丝幻想都不留给她,让她知道自己有多自作多情。
自己完全是个笑话。
泪一滴滴地落在锃光的桌面上,苏柔雪此刻觉得自己的心被扯了出来,被人狠狠地扔到了地上,还上前踩上了几脚。
“我怎么比不过她了?”她喃喃地念。
“没什么比不比得过,感情这回事,从来没得比。”
何况,我念了她两辈子。
苏柔雪得了这句话,便又哭又笑,最后咬牙道:“谢谢你这次放过我。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于你了,也不会……再伤害翘儿。”
孟景闲听入耳中,却没有应答。
苏柔雪听到雅间的木门开阖的声音,知道他走了。永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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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到安城,李猛和钱严的事情都被呈上折子,还有一些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等诸多事宜,孟景闲也一并整理了上呈。
楚皇又是一阵生气,因韦蕴凉对官吏管理不严,因此楚皇革了他吏部尚书的官职,降为吏部侍郎,也明显地冷待了左相。
这次回来,楚千翘发现楚皇的身体有些不大好,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在她走后不久便受了凉,又因他们传回来的事总是大怒,还时常担忧她的安危,因此一番折腾下来,小小的风寒竟总是不见好,还引发了咳痰之症。
楚千翘既心疼又后悔,因此日日给楚皇请安,向太医问询他的病情。
回来之后,楚千翘也去找了傅襄,将自己与“老横头”相遇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些,依约隐瞒了他的身份,转达了他对傅襄说的话。
傅襄听完,只是久久地沉默,最后微微一笑,似是决定似是释然:“既如此,便让他等着罢。待我累了,便回去。”
楚千翘还想劝上一劝,不过遇上她的眼神,便明了了她的想法,于是也笑:“那更好,师父再陪我一段时间。”
傅襄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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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成不好,在进入夏季之时,北方有些地方爆发了大旱,开始缺粮缺食,楚皇赶紧派人赈灾,折腾了一个多月,终于稳住了灾区的百姓,大旱也终于缓解,降雨了。
正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场雨水又开始绵延不歇起来,渐渐的,雨越落越大,越下越久,包括安城在内的北方众多州郡像是被泡在雨水里,一拧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能出水。
楚千翘也意识到不妙了,大旱才刚过去,洪灾看起来又要来了……
如果不出她所料,狄州率先爆发了洪灾——
消息传来时,楚千翘正从被窝里出来,知晓这件事后,便立马穿了衣服,奔向两仪殿。
父皇的身体最近欠安,她也长大了,是时候承担这些重任了。
她主动向楚皇请缨,要去狄州治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