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初浣应允下来,陈妈妈心情大好,嗔道,“和妈妈还有什么求不求的,你且说便是。”
“妈妈,女儿想......搬到外面住。”
闻言,陈妈妈瞪大了豆子般的小眼:“这住的好好的,怎么想搬出去了?莫不是……女儿有了意中人?”
“妈妈你想到哪里去了?女儿本是清倌,不必时常陪客人,而这涵碧楼虽好,但难免嘈杂,女儿自打上次之后,不知怎的便犯了头疼的毛病,这几日倒是越发严重了。”说着,顾初浣以手扶头,眉间微皱,一副虚弱得我见犹怜的样子,“这不,头又开始疼了,也不知道中午还能不能陪殿下吃饭了……”
陈妈妈气急。对于这样的说辞,陈妈妈心里自是不信的,可眼下顾初浣用大皇子的事情暗里相挟,直恨得陈妈妈咬牙切齿却又发作不得。
“女儿执意如此,妈妈也不好拦着,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才好。”陈妈妈看似心疼道:“妈妈不准你出去住,也是怕你步了当日你娘亲的后尘……唉!那时我和你娘也算情同姐妹,她的容貌说起来比你还要美上几分,又有才艺傍身,来了涵碧楼不出一月便打响了名声。那时候来涵碧楼的贵公子啊,都要排出一条街去。偏得你娘谁都不理,也是和你一样,嫌烦,要求搬出去住........”
陈妈妈淡淡地说着,脸上难得现出些许柔情,似是沉浸在过去的追忆中。
“后来呢?”顾初浣追问。
“其实当时我知道你娘是有了意中人,因为在他搬走的前一晚我帮她收拾物件的时候看到了她珍藏在书册里的一张信纸,那上面是男子笔迹写的一首情诗,没有落款。我劝了你娘很久,让她千万不要对男人动心,可是她偏不听,铁了心要搬出去.....大概半年之后,你娘又搬回了涵碧楼,打那以后,你娘整日闷闷不乐,经常在夜里对着那封信垂泪。两个月后,我们看出你娘有了身孕,那个时候,你都已经四个多月了。当时的妈妈心善,容你娘留在这里把你生了下来。只可惜,你生下来不到一年,你娘就郁郁而终了........”
说完这些,陈妈妈的眼眶竟微微发红,她拉过顾初浣的手:“女儿啊,你若要出去住,妈妈不拦着,但千万别对哪个男人动了真感情。男人这东西啊,对你好的时候真心实意,对你不好了,你就是想见上一面也难。说到底,还是银子最重要。青楼里的姑娘本就命苦,更改为自己多做打算才是啊!”说到最后,顾初浣竟听出几分真心的味道来。
娘亲的事情,上一世自己是知道的,自己甚至瞒着萧栗然调查自己的生父,并与那人见了一面。那人知晓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后老泪纵横,自己却是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然后警告他此事绝不可告诉任何人后夺门而出。
现在想想,上一世萧栗然如此介意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甚至不惜让自己和腹中孩儿惨死也要护他自身名誉,若是当时将此事告知于他,也许结果不致如此。
可如果那样,自己又怎能知晓萧栗然道貌岸然下肮脏不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