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曾经的画面在刘天明眼前一幕幕闪现。
他眼睛里流出泪水。
“陈医生,我帮你报仇了。”
看了一眼躺在脚下的何大山尸体,刘天明抹掉眼角的泪花:“这一切该结束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谁也不愿意被感染。可是命运把这些事情强加在你的头上,除了默默接受,你还能怎么样?
陈婆隔着夹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睛也不会眨。她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只是冲着刘天明不断挥舞双手。她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概念,那就是食物。
用颤抖的双手举起钢管,狠狠捅穿了陈婆的前额。
她倒下了,没有痛苦,没有嘶吼。
对她来说,这就是一种解脱。虽然来得有些晚,可毕竟还是来了。
“哐啷”
刘天明扔掉手里的钢筋,踉跄着脚步,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宋嘉豪的尸体发呆。
已经有很多人为这件事付出了生命。
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刘天明拿出来一看,是郑小月的号码。
“天明,你在哪儿?”
她的声音很急,慌乱无比,甚至带着可怕的惊恐:“快来救救我,外面好乱,到处都在杀人。”
刘天明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没骗你。”
郑小月牙齿“格格格格”颤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医院门诊那边来了很多病人,他们见人就咬,科室主任和其他护士下去帮忙,一直没有消息。几个去外面买饭的病人家属从楼下跑上来,都被咬伤了。我打电话报警,可是一直没人接。”
“你呆在护士站别动,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刘天明连忙抓起扔在地上的钢筋,冲着电话里大声嘶吼:“等着我,我这就来救你!”
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连刘天明自己没有料到,这一切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住院部,泌尿科护士站。
郑小月把壁橱的门朝外推开了一条缝隙。她看见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面斜射进来,照在了苏老太太身上。
她歪着头,看着自己。
准确地说,应该是看着壁橱所在的方向。
苏老太太其实并不老。按照最新的文件规定,六十五岁才是退休年龄。以苏老太太今年五十三岁的年纪来看,其实应该算是中年人。
年轻女孩在一起,总有各种说不完的话题。时间和青春是她们肆意挥洒的最大资本。在她们看来,一切都能当做是制作笑话的原材料。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追求者郑小月也不例外,医院里的年轻护士们私底下都会把病人当做玩笑对象。
在泌尿科住院部,没人敢当面调笑苏老太太。因为她很凶。任何一个关于她不好的字眼,都会引起长达数个小时的破口大骂。哪怕是无心的,无意的,甚至是你在毫无意识情况下的某些话语,都有可能被警惕性极高的苏老太太当做是对她的讥讽。然后,你会被她从楼下撵到楼下,再从楼下追到楼上,用各种肮脏的字句骂到你后悔在人世间被生下来。
每当这种时候,旁边的医生或者护士就会过来劝你:算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是个病人。
苏老太太眼神飘渺,眼眶里已经看不到瞳孔。她的脑袋一直保持侧躺位置,正好能够看见壁橱。
她没办法翻身,也不可能从地上爬起来活动。
从脖子以下的部位已经彻底消失。
当她被几个病人当做肥猪一样推倒在地上的时候,位置就再没有移动过。那些人好像不喜欢她的脑袋,也可能是觉得头上没什么肉。总之,他们留下了那颗布满皱纹,涂抹了大量化妆品,纹着黑漆漆眼线和眉线的脑袋,拖着带血的步伐,朝着楼下走去。
地面上,只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脚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还有恶臭。那些人吃光了苏老太太的身体,把肠子拖得到处都是。因为用力挤压,粪便从肠管里流了出来。雪白的墙壁上洒满血滴和污垢,鲜红、酱黑、浓黄、深绿乍看上去,就像是妄想型精神病人在心理医生指导下画出来的超现实主义作品。
壁橱里的空间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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