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浑浊的渭河水,好不容易出来放次风的英子和丫蛋用申族特有的韵律(其实有些像西北民歌“花儿”),和着渭河欢快的节奏唱起了民歌——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
宴尔新婚,不我屑以。
毋逝我梁,毋发我笱。
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穿越之后第一次出远门的小美,心情也美到了极点。因为这场大雨和这首古朴的民歌,小美终于知道什么是“泾渭分明了”。
不过,唱着唱着,小美的眼睛竟然抹起了泪儿,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因为这几句出自《诗经谷风》歌词,翻译成白话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你/赐给的自卑/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从此/分开手/再没有/没有以后……
丫蛋发现主子的眼泪,一边自责一边问道:“王后,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王后擦擦眼角答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英子伸出脑袋看了看,“前方就是犬丘了,王后,要不要歇息一下?”
“不用了,早些赶路吧,趁天黑之前赶到犬丘,你不是说我的姑姑就在犬丘吗?”
“是呢,王后和夫人也有些时日不见了吧?小乙哥,麻烦开快点儿!”丫蛋想到那个超有爱的老太太,不禁兴奋起来。
王后探出头来,望着不远处的城堡——那是秦国的早期都城。
那座新兴的城市正在孕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再过五百年,它将成为华夏的雄师,让一个真正的帝国屹立在东方。
然而,现在它还只是一只病猫,连诸侯国都还不是。
对于这个后来很牛逼的国家,咱们还是得从“老司机”说起。他们家和赵叔带(赵国的祖先),有着非常深的渊源。
周穆王的老司机造父的父亲也很会造人。自从造父当上御用司机,这个家族就开始发达起来,因为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产业链——有开车的就得有开加油站(养马)的。
造父的大侄子大骆就是专门给天子养马的,到了他的孙侄子辈,终于养出了点儿名堂,成为了“石油大亨”。
大骆的大儿子非子被周孝王封在了水草肥美的秦地(甘肃天水),非子以封地为氏,号为“秦嬴”,也就有了后来的“嬴”姓;大骆的二儿子封在了犬丘。
很不幸的是,老二刚到犬丘不久,在他北面的西戎(犬戎的一支,一度是西周的属国)听说有个养马的,带了上千匹良马到自己眼皮底下,抢劫惯了西戎王,一狠心一跺脚决定反水,跑到犬丘烧杀抢掠。犬丘被占,大骆家的老二,卒!
此时的秦地这边,非子的儿子秦仲当政,听说二叔被杀了,复仇之火熊熊燃烧。刚刚继位的周宣王一听西戎叛变,也火冒三丈,命秦仲为大夫,带领一群养马的去收拾西戎。
不过,养马的并不擅长骑马,秦仲很快成了西戎的炮灰。
宣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当即派出七千兵卒给秦仲的五个儿子。秦仲的五个儿子吸取教训,采用突袭战术,大破西戎,收复犬丘。
周宣王好不开心,立即封秦仲的大儿子嬴其(谥号秦庄公)为西垂大夫——胜利属于你们,秦地和犬丘也属于你们……
美美每每想到这些,再想想多年以后的“长平之战”(秦赵之间的一次大战,秦国坑杀四十万赵兵),心戚戚然。
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愿历史会因为不同的周幽王,不再发生这样的惨剧。
犬丘城的最后一道斜阳落幕,嬴其带着夫人在东城门三里以外,翘首以盼王后的到来。
远远的看到秦君和姑姑出城迎接,小美自然也没有再乘车,而是带着侍卫宫女们步行。
嬴其已经年过花甲,申夫人也已经快五十岁了。申夫人是申侯姜献的亲姐姐,对这个大侄女儿王后疼爱有加。
小美远远的看着申后的姑姑,内心竟然有说不出的酸楚。
“姑姑!”她不自觉地唤了一声。
刹那间,申夫人老泪纵横。秦君率领众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行礼,高呼:“王后千年无期!”
小美箭步上去,俯身扶起两位老人。贞子单和西门夷也跟了上来,贴身保护着王后。
“姑姑、姑父快起来,你们这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最近没闹心了吧,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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