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确实是冲着您还有您身后那位才黏上我的。”欧菁没有否认,“但她们也就是说些奉承话,讨我欢心,并没做出——至少现在还没做出过份的举动。平日里通通信,一起去茶楼吃些点心,说说闲话,也是不错的消遣——我知道您这边府里的规矩,她们几次说想来府里拜访都被我拒绝掉了,她们邀请我去她们的家中作客,我也用身边没有长辈相陪做理由给推脱掉了。”
“你知道分寸就好。”欧阳点点头,“不是我自夸,你叔叔我在陛下面前肯定会越来越有份量的,想要巴结我的人也肯定会越来越多。你得学着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进而掂量出这些人心里头可能潜藏的恶意。”
“这个我得慢慢学。”欧菁绷着小脸,严肃道,“察言观色也是一种本事,您不能指望我一蹴而就。”
“不要怕得罪人。”欧阳强调,“不是你叔叔我吹牛,这天底下,还真没有哪个‘人’是我得罪不起的。”
欧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三叔,您就不怕把我宠坏了,给您捅个天大的篓子出来?”
“不怕。”欧阳一脸傲慢,“天漏了可以补,你别把自己捅漏了就行。”
“三叔,您别咒我行不行?”欧菁嗔怒地瞪了欧阳一眼。
“没跟你说笑,严肃点。”欧阳依旧一本正经,“等这个年彻底过完,你那爹娘差不多也要回京了……”
“十五前后。”欧菁插言道,“今天刚收到爹爹遣人送来的家信,说是要在二月之前赶回京城受封,但没跟我说封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承恩侯呗!”欧阳撇撇嘴,跟着又问道,“是全家都回来吗?”
“从老到小。”欧菁明白欧阳的意思,点头肯定,“爹爹让我尽可能地把欧家的宅院——就是原来那座——好好收拾一下,把院子按原来的样子安排好。”
欧阳不由哧了一声。
“有什么不妥?”欧菁疑道。
“没,就是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咱们还没回京的时候,你二叔欧陌领着你四叔欧防去过柳县的山庄,打着庇护家族的名义逼我自尽。我没搭理他,叫人打断了他的两条腿,和你四叔一起送回去了。”欧阳直言不讳地解释道,“等他们回京之后,你注意避着点欧陌,别让他仗着长辈的身份迁怒于你。”
“他真的逼您去死?!”欧菁瞪大眼睛,“脑子进水了吗?”
欧菁对家里人的担惊受怕毫不知情。她看到的是戚云恒十年如一日地亲近欧阳、倚重欧阳,而欧家的兴衰荣辱也因此牵系在了欧阳一个人的身上。若他们真把欧阳逼死,那欧家才是彻底地没了活路。
“大概是在娘肚子待久了,他的脑子自打生下来就没干净过。”欧阳没跟欧菁解释内情,只冷冷一笑,和欧菁一起嘲弄欧陌。
欧菁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三叔,若是二叔真的找到机会迁怒于我,我可不可以当场还回去啊?”
“还完了,记得赶紧回我这里避难。”欧阳避重就轻地答道。
“晓得了!”欧菁立刻笑逐颜开。
敲打完欧菁,欧阳还是没能立刻走出家门,原因却是欧菁把他拉住不放,吞吞吐吐地想要请他帮个小忙,然而吭吭唧唧了好半天,欧菁也没把帮什么说清楚。
“再不说,我可就不听了。”欧阳沉下脸。
“别,别,别!”欧菁赶忙又把欧阳拖住,咬了咬嘴唇,委屈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您开口,这事吧,是我一个朋友……”
不等欧菁把话说完,欧阳便挑眉道:“朋友?”
“真的朋友!”欧菁马上强调,“可以一起说悄悄话的那种,而且门户相当,家里也是有爵位的——华国的爵位!”
“哦——她怎么了?”欧阳故意拉了个长音。
“不是她怎么了,是她家,她的父亲母亲……”
欧菁一边绞尽脑汁地寻找不会让朋友颜面扫地的用辞,一边磕磕绊绊地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讲了个大概。
简而言之,这就是凤凰男一朝得势想要抛弃糟糠之妻另娶新欢的故事。
男主角,也就是欧菁那位手帕交的父亲,乃是戚云恒的手下大将,三公四侯中的定北侯车广茂。
所谓三公四侯,乃是新朝建立后,第一批封获得封爵的七个人,也是最有可能在爵位之前加注世袭罔替之定语的七个人。为了表达自己对这七个人的羡慕嫉妒恨,朝廷上的一众官员就将这七个人凑做一堆,送了个三公四侯的“美号”。
定北侯车广茂今年三十五岁,是三公四侯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他的女儿——欧菁新结交的“真”朋友——车宝儿,却比欧菁还要大上一岁,今年已经十七。
车宝儿是定北侯的原配发妻所生,也是定北侯名下唯一的孩子,而这也正是定北侯用来休弃发妻的理由:无子。
但就车宝儿所言,定北侯休妻的真正原因是他在征战中结识了一个破落士族家的女人,还将那女人收在身边,豢养成了外室,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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