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是他的错,他不该将两个少年放逐世间,不该任由事态的发展,甚至不该造出这个妖胎胎魂,不该让他这样痛苦的活着。
可如今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
老神仙失魂落魄的离开这小村庄,漫步在山间小路,盘算着再去看看那白袍年轻人的现状。
并未走出多远,却见道路中横一黑蛇,黑蛇体型庞大,盘于路中,挡住了老神仙的去路。
老神仙皱眉,“吾乃万物之神,何方妖孽拦路?”
黑蛇瞬间昂头,虎视眈眈的盯着老神仙,并未开口却有声音传入了老神仙的耳中,“你是神,与天地同存,却体会着遗世而立的孤独,捻花成仙,渡煞成妖,终得一场空梦。”
被一拦路畜生提了伤心事,老神仙暴怒,“放肆!”
黑蛇无所畏惧,继而说,“神心孤独,神界无趣,敢问,神可有兴趣与老蛇斗一盘生死棋局。”
老神仙恍然。
黑蛇又说,“重洗棋盘,你执黑子,我执白子,与天斗,不知老神仙你敢不敢?”
与天斗?
老神仙与黑蛇对视良久,终是回了一句,“敢。”
那一年,大雪纷飞的腊月,老神仙出现在了黑袍年轻人的面前。
他要重洗棋盘。
所以带来了杀戮的噩耗。
漫长的岁月中,这黑袍年轻人的脸上终于再次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他不舍,不甘,不情愿,甚至开口乞求老神仙的放过。
那一刻老神仙的心里很难过,可他必须这样做,只有死亡的痛苦,才能带来重生的喜悦。
他骗了黑袍年轻人,将他骗去了玄门宗,然后布下法阵,让白袍年轻人亲手杀了黑袍年轻人。
老神仙就站在一旁看着,因为他手里的是黑子,所以容不得光存在。
杀了黑袍年轻人。
毁了白袍年轻人。
这一场血腥的洗礼,注定自黑暗之中展开。
黑袍年轻人的后代,一律由白袍年轻人斩杀,这是给白袍年轻人的惩罚,也是因为需要尽量回收定魂砂,回收黑袍年轻人四散的元神分支。
八百年的灭族之期,当时光流转,时机成熟的时候,老神仙将自己的人魂剥离,送往阴间投胎,于是这个世上有了万佛。
再之后……
是白袍年轻人的投胎转世。
是黑袍年轻人的投胎转世。
八百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棋盘的重洗,老神仙也终得手握黑子,而老蛇也布好了自己的白子。
斗天改命之局,就此展开。
常言,天命难违。
可,事在人为,而人定胜天。
更何况是仙,是神。
……
明媚的桃花林,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踩着石凳,坐在石桌上,懵懵懂懂的听两个太师父讲‘遇蛇’的故事。
这时,一白袍年轻人走了过来,抱怨说,“师父,你们跟小孩子说这个,会不会太血腥了?”
闻言,老神仙侧目看了年轻人一眼,问道,“你那人身悟道悟的怎么样了?”
“额……”白袍年轻人一愣,随即那淡若清风的表情略过了一丝尴尬,随口回了一句,“正在努力。”
邵阳市,清风涧的清风观。
吕登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把自己反锁在了书房里,门上挂了大锁,钥匙却不知丢哪里去了。
他是冥思苦想,无论怎么想,也是记不起这钥匙去哪儿了。
明显又是那个该死的神魂回来过了,这是在逼他读书房的这些道经,可这都什么年代了?搞一堆之乎者也又有什么用?
书房这些书,买来大部分都是装饰用的,师父生前都不曾读过,他自然也懒得读那些没用的东西。
黑着一张脸坐到书桌旁,吕登峰真的很想破门而去,可气愤了片刻,还是无奈的拿起了桌上那几本厚厚的经书,选了其中一本,皱着眉头,开始细细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