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余光也一直在观察着女子的表情。
他掏出警官证,给女子看了下,然后说道:“我觉得我如果打开你这个琴盒,恐怕并不会看到一把琴吧,真有些好奇,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让我猜猜。”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女子说道:“你说会不会里面藏着一把剑,能杀人的那种!”
女子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一股仿佛从雪山顶上滚过的冰冷:“你知道我是谁?”
方博伟笑:“我当然不知道。”
女子上下打量审视着他,这次的打量又和最开始时不太一样,她漆黑的瞳孔中,隐约有雷光闪烁。
“洞察入道?”女子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看着方博伟缓缓说道:“你是修者?”
“修者?当然不是。”方博伟虽然摇头,但对女子说出的这个词却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也许再过几天你就是了。”女子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你要小心一点,说不定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我琴盒里的东西了。”
方博伟笑:“好几年前就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了,但可惜,到现在我依旧不是。”
女子眯眼,这次脸上诧异的表情更明显了:“你是谁?”
方博伟收起笑容,认真地回道:“我是警察。”
一对路过边上的情侣正好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经过后还忍不住回头,低声私语:“……他们在演无间道么?”
女子的目光从方博伟身上移开,望向远处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声音淡漠:“怎么,你想抓我?”
“你犯罪了么?”方博伟问。
没有得到回答,方博伟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其实算是同行。”
“只不过……”方博伟靠着椅背,两手架在脑后,伸直了两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只不过我们是论迹不论心,在乎的是别人做了什么,不在乎他想什么、是什么身份。而你们,既不论迹,也不论心,你们只在乎别人是什么身份。身份,就是他们最大的罪。”
女子又回头看他:“看来你确实知道我是谁。”
“我说过,我们不在乎别人的身份,我们只在乎他们做了什么。”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大概知道些。”方博伟轻叹了口气,“文华大厦那个人是你杀的吧?”
“是我杀的。”女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方博伟,问道:“怎么,你想抓我吗?”
“想。”方博伟也毫不掩饰地说道。
但顿了会,他又继续说道:“但我知道我抓不了你。而且,你做的事其实也不算是太坏,毕竟你没有伤害那个女孩,甚至还可以说是你救了她。”
“我不杀她不是因为我好心,只是不想分心罢了。”女子站了起来,将琴盒重新背起:“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会顺手把你也给解决了,哪怕你依然不是修者。”
方博伟摇头笑:“不,你不会。”
女子没有说话,背着琴盒迈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而方博伟坐在条椅上,姿势不变,脸上的笑容则慢慢消失,眼镜片下的双眼中,有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在涌动。
他就一直坐在那里,直到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