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还是前朝诗集,总觉得百读不厌。不过开春之后田地里和山坡上活计甚多,白日都泡在地里,纵有了空闲也被瑶姨盯着绣嫁衣,剩下来读书的时间简直少的可怜呢。”那件据说已经是最简单图案的嫁衣,让蓝怡吃足了苦头。每每提起来就觉得手指头疼,这并不是说她多反感刺绣,只是每个图案贾氏都要她先在布头上练好才能绣上去,这为了练针法的枯燥重复就显得十分无聊了。
夏婉捂着嘴笑道,“就知道你这丫头没这耐性,不过女子出嫁是一辈子的大事,嫁衣丝毫马虎不得,你还需好好绣才是。你姐夫已经应下等你和周班头成亲时,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呢,妹妹装扮起来,定是美极的。”
蓝怡看着若春日梨花般娇艳的夏婉,又摸摸自己的脸,“姐姐就会哄我。不过姐姐这胎分娩是在四月初,若是要赶回去参加我的婚礼,姐姐又乘不得船,怕是一出月子就要上路了,再说六月里天正热着,匆忙上路也不稳妥,不若等天凉快了再回去。”
一般人家媳妇坐月子也是要足月才能出门的,富贵人家更是要坐足一个半月才成。夏婉四月初分娩,待出了月子也该五月中旬了。夏婉晕船得厉害,只能坐马车,再带着两个孩子怕是快不了。蓝怡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与她同回梅县时,在路上足走了一个月。这次为了赶上蓝怡六月十八的婚礼,怕是真的是出了月子就要准备出发了。
“妹妹成亲是大事,姐姐是一定要回去的。”夏婉肯定地说,“再说,我已两年未回家省亲,早就想着回去的。你姐夫近来忙着安排衙门诸事,就是想这挤出时间来陪我回去。”
米义超虽只是从八品县丞,但每日事物也是极多的,要挤出近两个月的时间陪妻子回娘家,怕是极不容易的。
“姐姐,明年乃是姐夫考课之年,他这样请假陪你回去,不妨事么?”
大周自立国开始,就对官员的考课极为重视,规定官吏考课期限按在官之日计算,满一岁为一考,三考为一人,不同职位磨勘升迁各有期限。县丞的磨勘升迁乃为三年,今年十月米义超任梅县县丞将满三年,这段时间正是他进考的关键时期,离开两月怕是对升迁不利。
夏婉听了,又感激地拉住蓝怡的手,“你姐夫这三年来虽未有功,但也无过,本来像他这样没有根基的寒门小吏是升迁无望的。托妹妹的福,你姐夫去年得以在登州李通判面前说上几句话,李通判对他倒是极为赏识,你姐夫私下跟我说,这次升迁应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去年八月,战王郭南源到登州,因着周卫极的缘故特意到梅县一行,东平通判李金刚陪同而来。米义超觉得机会难得,特请夏婉托了蓝怡的门路,经周卫极这层关系得以在郭南源和李金刚面前露脸。米义超并非酸腐书生,十分懂得为官之道,后来与李金刚多有联系,李金刚身为从五品东平通判,算得上是他的顶头上司。既然他已跟妻子这样说,看来升迁之事怕是板上钉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