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道:“贤侄不是在危言耸听吧?这厮要是卖光了东江的粮草,事后不怕朝廷追究么?”
王启年靠在椅子上,开口说道:“这有何难,即使直接卖给建奴商人,事后找个替死鬼出来就行。 何况,此次来买的是漠南蒙古,本身就是大明的藩属。袁督师要是借口用售粮来安抚漠南蒙古诸部,笼络他们一起抵抗建奴,朝廷能说他做错了?”
三人这下是真急了,年前,袁督师才断了东江三个月粮草,东江这边便被饿的人皆有菜色了。这要是粮草被这货卖光了,下半年就有的饿了。挨饿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毛文龙开始绕着书房一圈一圈的走了起来。陈继盛拳头捏的咯咯响。毛承禄眼睛通红,大声骂着:“狗贼!姓袁的狗贼!”
这话倘若在平时,让陈继盛听到了肯定要呵斥的,现在,没附和着骂就算有修养了。
转了好几圈,毛文龙停了下来,说道:“这事我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即使上奏折向皇上告状,也得先过宁远那一关。袁崇焕这狗贼要是把奏折扣下,老夫一点办法也没有。倘若派兵去漠南蒙古抢劫粮草,先不说中间隔着个建奴过不去。就算能过去,派的的人多了,肯定会透露风声,半路就被建奴给劫了。派少了,又不顶事。”
说完,突然发现旁边的王启年,这才发现自己急昏了头了,放着大神不求,自己费那脑子干嘛!便转身对着王启年说道:“贤侄,老夫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倘若这次事情解决了,可是大功一件。老夫也好开口求皇上赐婚。”
旁边陈继盛、毛承禄又愣了,怎么又提赐婚?赐什么婚?给谁赐婚?
王启年哭笑不得,毛文龙这是一招鲜,吃遍天啊!自己未来老丈人,得罪不起。意思意思拿捏下就算了,便开口道:“在下有上中下三计,唯大帅择之!”
毛文龙这下放心下来了,果然号称王三策,自己一点办法也没,人家转眼就是对策,还是上中下三策,便哈哈笑了两声,掩盖了下尴尬,坐了下来,等王启年开口。
王启年先转身朝杨氏兄弟问道:“即墨周知县周兄可曾高升?”
杨存忠低下身子,靠近椅背,在王启年耳边说道:“学生动身之前,听说周知县要高升山东登州知府了!”
王启年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大帅刚才所说的,将此事上奏朝廷,言明粮草幕后买家为后金。却也不难办到,虽然东江在朝中没有跟脚,还好在下和登州周知府情同兄弟,请大帅拟定奏折,在下修书一封,请周知府代为上奏朝廷。此举只怕收效甚微。上书之事,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陈继盛这货大头兵出身,没在朝廷任职过,不知道朝廷的乌烟瘴气,中年纯情一个。开口问道:“既然大帅上书揭发,难道朝廷就不管么?”
王启年笑笑说道:“袁督师的个性大家都清楚,违抗上命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结局就是,要么朝廷让步,让他继续卖粮;要么换个督师。 袁督师深的皇帝倚重,皇上没那么容易换人。此其一也。前阵子东江大捷,辽东局面大为改观。眼下,袁督师真是当红的时候,皇上必然会忍一忍,看看后效再说。此其二也。辽东筑城,已经耗费千万,此时换人,前面筑城耗费的钱粮便打了水漂,朝廷也不敢轻动。此其三也。 袁督师深结朝廷大臣,只要没有实据,必然有朝廷大臣为其说话。此其四也。在下估计,最后的结局,便是朝廷下旨申斥,不许卖粮。但是袁督师必然抗旨不尊。”
陈继盛点了点头,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袁督师一向对自己人很硬,从不让步。对建奴却很软,一切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