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毛文龙说道:“大帅,文人里面还有一位没有献诗呢,莫非是看不起我们东江镇?”
众人眼光又一次齐刷刷的看向王启年。王启年心里大骂:“老子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这老不死的,当初怎么就没死在辽东呢!”不过被人架上了台面,拒绝不得。
毛文龙心里也在骂,搞毛啊,王举人又不是我东江镇的人,献毛诗啊!不过这种事情被陆甫提升到了关系东江镇颜面的高度,毛文龙也没办法给王启年解围了,只好当做没看见,心里暗骂陆甫这个老不死的多事。
众人的眼光弄得王启年压力很大,这种情况拒绝不得,否则就是犯众怒了。王启年只得站出来,还好,小时候念过私塾,八股文也开了笔的。多少能胡诌两句,于是开口道:“记得天启元年,建奴作乱,毛大帅以二百人连夜克复数城。在下就以此为诗,为大帅贺。”
于是踱了几步,开口吟道:“关外传烽火,匪酋方兴兵。羽书日再至,圣阙夜复惊。将军推案起,拔剑赴辽东,坠江和甲渡,中矢负箭行。寒光铁衣冷,百战死还生。三更漏未尽,捷闻已下城。”
回头对毛文龙及诸将作揖道:“献丑了,献丑了!”毛文龙哈哈大笑,连称三声好诗!拿起自己的酒杯走了过来,连灌了王启年三杯。
毛承禄虽说听不懂好坏,不过大帅说是好,就一定好,更是带头大声叫起好了。诸将也有能欣赏的,也有不会欣赏的,自然跟着一起叫好。只剩下旁边的陆甫脸色发白。
酒席已散,诸将都纷纷告辞,连夜赶回防地。毛文龙却叫住了主桌上的四人,一起送走诸将后,五人又回到大厅。
侍卫们老早就把大厅打扫干净了。刚坐下,旁边却是青玉泡茶出来招待。其余三人,看到竟然是青玉亲自泡茶,大宠若惊,特别是毛承禄,连忙站了起来,接过茶杯说道:“怎敢劳烦妹子亲自上茶呢!”。只有王启年,献诗后被毛文龙连灌三杯,灌的太急了,脑子昏昏沉沉呢,既没多看,也没多想。
青玉上过茶后,微微一行礼,站在了毛文龙身后。
众人喝了一会儿茶,毛文龙便对其陈继盛、刘兴祚说道:“不瞒二位,王先生实有经天纬地之才,昨天和王先生一席谈话,本镇对辽东局势豁然开朗。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其实相比起王先生赠送的军饷,本镇更在乎的是王先生本人。可惜先生一意求功名,不肯屈就账下。今天刚好二位都在,咱们好好聊一聊接下来的局势。”
转头又对王启年说道:“我在酒桌上看到先生似有所得,还请赐教。”
王启年正酒精上头,开口说道:“要想建奴退兵,却也容易,此事还得在袁督师身上下手才行。”
毛文龙自然是知道的,其余三人却面面相觑,怎么又扯到袁督师身上了呢!陈继盛开声道:“王先生此话何解?”
王启年接着说道:“这次建奴来犯,对袁督师来说,是坏事是好事还说不定。倘若建奴大胜,袁督师自然能轻松对大帅下手,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反过来,如果大帅取胜,那么袁督师短时间内就无法对大帅下手了,对他来说就是坏事。”
陈继盛接口道:“袁督师要对大帅下手?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王启年酒劲上来,喷着酒气,眯着眼睛,却懒的回答,直接对毛文龙说道:“还请大帅修书一封与袁督师。言明以下几点:托圣上洪福,今年皮岛,云从两岛海冰甚薄,建奴骑兵无法通过,东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此其一。催要粮草,却不可催之过急,只言东江镇已经从朝鲜处筹措部分粮草,足以应付本次大战之用,请袁督师于战后急运粮草过来。此其二。东江镇此次一定会大胜,请袁督师坐等捷报即可,此其三。袁督师自然会将这些情报通报与建奴,尽力劝说皇太极收兵。免得再给大帅刷功劳的机会。日后不好下手。”
毛文龙接着说道:“先生这谋划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还得预防万一,倘若建奴来攻,当用何策退之?先生可有良策?”
王启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我观建奴,如反覆手而已!海岛与朝鲜之间虽有海冰连通,然据诸将所说,足以过骑兵的厚冰不过三里之宽。 速取毛竹若干,去其内节,灌满火药。悉数深埋冰下,留引线于冰面。倘若建奴来犯,待其骑兵过半,遣敢死之士引爆火药,火药既爆,冰面必裂,冰面既裂,敌骑后援必断,大帅自可瓮中捉鳖,围而歼之了。”说完,酒劲发作,实在支撑不住了,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毛文龙、陈继盛、刘兴祚三人相顾大笑!只有一边的毛承禄,后半段能听懂,前半段满头雾水,实在听不明白啊!他们说的是什么啊!
旁边的青玉,看着王启年挥斥方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模样,也有些痴了,这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