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资产又何止十万两?”其实赵秉谦还有个理由没有明说,如果被倭寇打到杭州城下,他这个布政使也就当到头了,所以他明知道挪用蕃库的银子是饮鸩止渴,也不得不为之,否则只能死得更快。
高振辅趁机提醒道 :“郑军门说了,要,要小人在天黑之前必须押运银子去,去……”
赵秉谦瞪了他一眼,又道:“好吧!就让郑鸿魁那贪婪的豺狗再得意一把,如果萧山再陷落了,老夫宁可豁出去身家也要参倒他!”
唉声叹气了一阵,赵秉谦又对高振辅道:“你且先去等着,蕃库库银解出便通知你来提运!”
其实,蕃库的银子已经不足十万两,此前便多有挪用,拆了东墙补西墙。现在只能想办法在城中富户中借支一些来应急,所以才屏退了高振辅。这些事他可不想让人都悉数窥了去。
结果让赵秉谦万没想到的是,往日里谦恭无比的城中富户们都一个个借口避而不见,还有的虽然勉强见了,却又张口闭口哭穷,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直到天将渐晚,赵秉谦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布政使衙门。他知道,银子没借来,自己要完蛋了!这时有家丁神秘兮兮来报:“老爷,有人求见,不知见是不见?”
赵秉谦一挥手没好气的斥道:“都火上房了,见什么见,不见,谁都不见!”
不过家丁却没有依言而走,反而站在原地又补充说了一句:“老爷,此人来自南京,一定要求见老爷!您见还是不见?”
“南京?”
赵秉谦立刻回过神来,一把揪住那家丁的衣领,将他拉到近前,低声问道:“从南京来?是镇虏侯的人?”
提到南京,赵秉谦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镇虏侯,只是他早就不对南京方面报以幻想,毕竟熊明遇是在自己的辖地遇袭被掳,李信的心腹陆九更是是生死不知。只怕现在南京方面恨不得自己倒霉才是。
家丁只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恭敬的双手奉上。
“对方说,只要老爷看了信就一切都明白了!”
“快拿来我看!”赵秉谦急不可耐的拆开封口,将信笺从中抽了出来。一目十行的看了几眼,其间神色数度变色,然后又逐渐变得有些愣怔。片刻之后又潸然泪下,继而又激动的对那家丁道:“万想不到,万想不到,这真真是雪中送炭啊!”
家丁莫名其妙,不知赵秉谦为何情绪如此波动,他可从未见过自家老爷如此失态过。
“快!快将人带来书房!还有,任何人问起,不得乱说一字!”
高振辅押着银车出了城,往江边码头而去,十万两纹银不多不少,一路走着心中洋洋得意。
很快,这些银箱被悉数运到了福建水师战船的甲板上,而此时太阳还挂在远处天边红的发亮。郑鸿魁见到银子就两眼放光,连连笑道:“想不到赵秉谦那老儿办事还很有效率嘛,早知道就再多要点……”
说着,郑鸿魁还有几分惋惜。不过等他抬起头来看到身边站着的高振辅后,觉得此人办事也很是对脾气,不能亏待了人家来回跑腿。
于是一抬手深入怀中掏出了十两银角,交给身边的亲兵,让他交给高振辅。
“高提举今日辛苦!”
郑鸿魁自持身份只淡淡说了句客套话。高振辅则立即露出一诚惶诚恐的表情,坚辞不受。
“下官不过跑跑腿而已,何敢说自己辛苦?请军门万勿折煞了下官!”
无奈之下,郑鸿魁又将那十两银子揣回了怀中,心中则对高振辅好感更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虽然此人生的谄媚惹人厌烦,但却是个难得的人才,办事效率不说,还不居功自傲,是个值得抬举的好苗子。
郑鸿魁突然心中一动,“你回去告诉赵秉谦,就说我计算了一下,十万两抵押纹银不够,让他再递送来五万两!明日一早便立即出兵萧山!”
高振辅回去将郑鸿魁的话转告给赵秉谦,却并未如预料般在他脸上见到意料之中的愤怒,只听这位布政使居然笑呵呵说道:“好!你且先去告诉郑军门,明日一早七万两纹银老夫会亲自押运准时运到!”
高振辅眉头突突一跳,试探着劝道:“郑军门说,说让下官亲自……”
“毋须多言,你直管传话就是!”说罢,赵秉谦大袖一挥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