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棺材,换成一副薄棺,选了个宜下葬的日子,抬出城去葬了。
约莫十日后,朝堂上发生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安国公上奏皇帝,弹劾秦王,列出秦王十来条罪状。
其中暗中派人谋杀自己的亲儿为一条,另一条,便是秦王殿下拥兵自重,虎踞西州,西州将士不听皇上调度,这简直罪大恶极,是要造反啊,单单这一条罪,就可以治得了秦王了。
另外还有几条欲加之罪也是在指控秦王的,慕容昀也不担心,同样上了一份奏折,弹劾安国公,安国公这些年仗着自己是国丈,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做事也完全没有顾忌,做了不知多少专横跋扈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事情被他给压下去了,从前并无任何然胆敢揭穿他,他便有些掉以轻心了,谁知此刻却被慕容昀全部捅出来,背负着十来条人命,就算不死,也足够他声名扫地了,何况另外还有一些贪污,私吞库银的罪名。
这些事情众人心知肚明,可有一天终于昭告天下,也足足让人震撼的。
皇上勃然大怒,暂时将安国公和事情有牵扯的官员全部抓起来关入了天牢。
云佑这日很晚才回府,踏着夜色进门,一肚子心事,便不曾去哪个小妾屋子里,而是独自来了自己的书房。
云沐得知此事,早早就熬了滋补的燕窝,听到丫鬟来报说国公爷从外头回来了,便让杜若端着燕窝与她一同来书房。
夏夜凉爽,月光如水照中庭,回廊下树影婆娑,云沐款步走到云沐的书房外,抬手轻轻扣门,里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进来”
云沐推开门,与杜若一起进去。
屋内灯光明亮,烛火跳跃,云佑靠在黄花梨西番莲纹圈椅上,半边脸藏在阴影里,双眉微蹙,略显得有几分疲惫。
云沐上前给他行了礼,听云佑淡笑道
“这么晚了,阿眉怎么来了?”
云沐看了杜若一眼,杜若会意,将燕窝搁在云佑的书案上,云沐的目光从燕窝蛊上移到云佑的脸上,微微笑道
“听闻爹爹回来的晚,想着爹爹到现在还未用晚饭,便熬了燕窝,另外让福嬷嬷做了两样小菜给爹爹端来”
云佑见女儿体贴,心里头甚是感动,只不过此时他却没心思吃东西,望着女儿,温和的说道
“爹爹在想些事情,一会儿就吃”
云佑自诩风流潇洒,平日里若是没有繁琐的公务,这个时候早去小妾的院子里,抱美人在膝上,听小曲快活了,怎么可能会待在书房内愁眉苦脸,能让云佑心烦的,自然是朝堂上的公务,云沐细细想了一番,上辈子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有那么一档子事,不过矛头却是指向安国公的,而不是镇国公府,那爹爹愁什么?
云沐黑玛瑙般的眸子转了转,刚要开口问他,便听得云佑忽然问道
“阿眉,如今皇上将你赐婚给秦王,爹爹知道你和秦王殿下有自小的情分在里头,因此便没有拦着你,可若是有一天,秦王对付爹爹,你会帮爹爹,还是会帮秦王?”
秦王虎狼之心,如今天子式微,朝中的势力,一分为二,其中一派是安国公的党羽,一派是镇国公府与定国公府为首终于皇上的人,另外的一股势力,最为强势霸道,让人闻之生畏的,便是这个远居在西州,先帝最为宠爱的秦王殿下。
当年他就劝慕容昳不要有妇人之仁,不要对这个兄弟心慈手软,终究是放虎归山,让他有一天强势归来,一眨眼的功夫就空置了整个朝中的局面。
他的气魄和胆识,谋略和手段,让他看起来比慕容昳更像一个君王,更加让人容易臣服。
云佑一直对多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他认为,以慕容昀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一定会对付定国公府。
云沐听了此话,略微怔了怔,顿了顿,方才说道
“爹爹,若是秦王有一天对付整个镇国公府,女儿只要有一口气在,便会护咱们府上所有人周全”
云沐此事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前因后果她都清楚了,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程婓,可她也记得,那一年的慕容昀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他助皇上铲除了安国公和江皇后的党羽,震摄朝野,大燕秦王之名,从此简直是振聋发聩。
云沐微微心惊,不出几日的功夫,这上京城又有大事情要发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