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被鼻尖传来的香气蛊惑,一口咬进血管,感受着血液流进咽喉带来的餍足感与快感,模模糊糊地想着送上门的猎物不吃白不吃。
迟景年抿着嘴很艰难地抑制住shen吟的*,但仍有短促的声音溢出。
与上一次不同,因为担心猎物的反抗,上次黎稚在进食前就已经短暂催眠了猎物,模糊了他那段时间的思考与知觉。
这次因为猎物过于主动,小吸血鬼下意识觉得完全不需要再次催眠他,直接就下口了。
所以这次,才是迟景年第一次真正完全清醒地感受被吸血的过程。
并不全是痛楚,最敏感的獠牙紧紧嵌入猎物的皮肤,再不分你我。
吸血鬼这种追逐本能的生物,在咬住猎物的瞬间就会让人沉迷其中,愉悦和快感比刺痛的感觉来的更为迅猛,迟景年只感到脑海中有辉煌的烟花炸开,一股热流从脖颈流遍全身,最终在小腹聚集,无法发泄而出。
迷茫的黑眸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直视那双魔魅的眼,平时总意味着不详与奇诡的红眸,在进食时,却泛出丝丝满足的水光,看着竟显出几分可爱来。
即使如此,瞳孔深处的点点碎冰般的凉意却没有改变过分毫,衬着眼角浮现的红晕,愈发显现出不可捉摸的诡异与艳丽,仿佛要将人的魂魄整个吞噬。
——这个人,是我的,一定会是我的!
虚空中,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如此说道,带着病态般的执着。潘多拉的魔盒被触动,迟景年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幕幕画面,陌生而熟悉。
他并没有执着于那些忽然出现无法理解的记忆碎片,小胖子在几欲将人吞噬的愉悦中艰难的伸出手,锁住小吸血鬼的腰,下意识防止他离开自己,哪怕半步。
迟景年的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平时面无表情的人突然笑起来相当要人命,但现在显然无人欣赏。
猎人霸着猎物的脖颈尽情畅饮,原本的猎物却反而紧紧将猎人禁锢。
这场景,倒是无法分清猎物和猎人了。
这次黎稚并没有吸很久,准确地说,因为摇篮般的震动感以及温暖的怀抱感觉太过舒服,小吸血鬼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睡前还下意识地治好了猎物的脖子。
同样不知何时睡着的迟景年睡得死死的,却丝毫也没有松开禁锢男孩的手。
长久无人理睬的小白猫甩了甩尾巴,无聊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趴在主人身边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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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琴坐立难安地等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因为出众的外语,她进了她现在所在的这家外企,今天是她上任以来第一次独自接待外宾,而这个外宾还是他们公司的重要客户,这让她难免有些忐忑了。
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离约定的时间还远,她起身站到窗前,温和的日光让她舒缓了神色,不经意间想起了早上的事。
她家几个月前开始就变得特别懂事的儿子,今天居然说天气太差,滚在床上怎么都不愿起来,难得的撒娇让她心都软了,要不是她知道他和朋友的约定,她肯定早已无条件投降了。
不过她不希望儿子成为不守信用的人,如果破了一次例让他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了怎么办?
她一点都不想让他学他父亲。
想起那个让她时常震惊于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的男人,糟心的婆家又浮在她脑海里。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打算,独子生死不明,血脉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孙子,她很怕黎家会把黎稚带走,到时候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威尔森是中美混血,由于母亲的缘故,他向来对东方温婉的女性很有好感。
他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微笑的女人,皮肤白皙,五官秀丽,如同东方精美的瓷器,眉眼低垂间又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他走上前,打断女人的思绪,礼貌地询问道:“请问您是蒋小姐吗?”
被这地道的华语惊回神,蒋玉琴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轮廓深刻的男人。
“您是……威尔森先生?”
“是的,哦,女士,请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用带笑的眼睛凝视着她,“我的母亲是华人。”
“而我,”他冲她淘气地眨眨眼,“是个英俊又会说华语的混血儿。”
蒋玉琴被这个大男孩逗乐了,无法抑制地笑出声,冲淡了眉间的忧愁。
“我的错,威尔森先生。”
她愉快地伸出手,笑看着他:“很高心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