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纠缠,也许只有你才能靠近那座神像。”
许南风和师无咎两人在这幽暗无尽的甬道之中徐徐向前走着,这里虽然一片死寂,但是在这死寂之中却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黑暗中潜伏着,随时可能会在背后给予致命一击。
“若不是亲身经历,真不敢相信那片火海之下竟还隐藏着这样一片冰原。”
炎洞的上一层酷热难当,身处其中就犹如置身炼狱火海之间,然而当进入洞穴深处之后,那种令人焦灼的炽热便渐渐消失,越往深处寒意越重,走到这里连许南风这样内力精深的高手都觉得手足冰凉,遍体生寒。
“这炎洞中的业火终年不熄是因为伏羲大神降临人间时留下了一颗火种。传说中世间只有一物可以让此火熄灭。”
“那是什么?”
“那只是传说之物,未必可信。”就在师无咎说话间,那黑暗的尽头处已经隐约能看到一丝光亮。那里便是洞穴的尽头了。
许南风看到那丝光亮,心头不觉陡然开朗起来。师无咎原本走在他前头,一个不留神他便跑到了前头。想到等结束这一切便能与师兄长相厮守,师无咎也马上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那甬道尽头处的光亮越来越刺目,许南风在黑暗中脚步如飞。当他穿梭过黑暗,朝着那点光明奔去的时候,他忽然间想到了昔日在毕罗秘宫里看到的情形。
萦绕在耳畔的风声似乎也与那时一样,时光像是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时候。
他这样想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师无咎见他蓦然停下,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连忙也跟了上去。他伸手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许南风,这一碰不打紧,却见对方身形猛地一晃,像是要倒下去一般,吓得师无咎连忙将他扶住。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为何脸色这样难看。”
许南风轻轻摇了摇头,扶着一侧的墙壁长长舒了口气:“想起了一些旧事,忽然之间有些……不安……”
他想起自己上一次丢下君疏月独闯毕罗秘宫后发生的种种,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战栗。
“都走到这里了,难不成还要退回去?”
师无咎不知许南风在纠结着什么,见他一动不动便干脆自己往里走去。他走了片刻之后许南风才恍然回过神来,这时掌心里传来一阵刺痛,他摊开手一看,那掌心里已是一片血红。
眼下的情形与昔日实在太像,这才让许南风内心有些惶惶不安。但诚如师无咎所言,都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能退回去吗?
阿疏还在等着他回去,他怎能在此畏惧不前?
师无咎走到洞穴的出口前,再往外一步便是茫茫冰原。那沧溟雪山绵延千里,白雪无垠,谁曾想到在雪山之下的地底深处竟也有着与地上一样辽阔无际的冰原。
在那冰原之中,七根巨型的冰雪雕像肃然屹立,就像是擎天之柱一般,遥遥望去让人不由新生敬畏。
“那就是伏羲神像?”
冰原上风声呼啸,许南风顶着风雪朝着神像一路走去。这里的情形与毕罗秘宫愈发相似了,只不过在那冰宫之内没有神像,只有一株垂垂将死的毕罗花母。那也是许南风第一次接近君家的秘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漫天飞花在自己眼前化作星辰飞向九天的情形。谷墨笙说那是君家人不可违逆的命运,极致灿烂却又极致悲壮。
那个时候他就在心里发过誓,绝不会让阿疏和他的族人一样,在最美的年华消逝,他要他一生一世陪在自己身边,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护他保护他,给他这世上最极致的温柔和爱。
阿疏,既然你我命格相缠,像我这样的祸害注定活得长久,所以你也一定会长命百岁。
“你的手流血了。”
师无咎看到许南风冒着风雪一步步走向那神像,而鲜血顺着他掌心的伤痕蜿蜒在冰上,那血滴在地上瞬间结出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不知为何,师无咎望着许南风走向神像的背影,他的心上骤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觉得许南风好像正去往一个他所不能到达的地方,他想要上前阻止他,但是眼前的风雪却骤然间喧嚣起来。他望着那背影越走越远,像是要和这眼前的冰雪世界融为一体。
“许南风——!”
正一步步朝着神像走去的许南风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的视线完全被眼前那七座伏羲神像所吸引,那其中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呼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