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秦时知道自己眼下的表情一定很蠢,但那又如何?他媳妇儿怀了他的孩子,他很快就要做爹了!
他兴奋得几乎有些失控,阿浓诧异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十分的好奇:“太开心了?为什么?”
躁动了一下午的心依然无法平静,新鲜出炉的蠢爹爹没有马上回答,只咧嘴露出两个酒窝,随即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孩子他娘抱起,修长的大手万分珍惜地贴在了她平坦的腹部。
“因为咱们要做爹娘了。”
阿浓蓦然愣住,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说……”
“我要做爹了,你要做娘了,阿浓,咱们要有孩子了!”在敌人面前森冷无情,在手下眼中自带威严的男子,此时此刻却笑得如同一个稚嫩的孩子,他有些傻气地看着心爱的小妻子,看着她美丽白皙的脸庞,想着即将出世的孩子,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是泡在了沸水中,滚烫得厉害。
这一刻,什么鸿鹄之志,什么天下之愿,全都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明早就要出发的事情,心里眼里都只剩下了挚爱的妻儿。
阿浓看着这样的他,不知怎么眼睛就红了。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心里被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填满,想哭又想笑。
孩儿啊……
她和他的孩儿。
真好,真好。
“莫哭,翠烟说你身子有些虚弱,得好好养着,可不好激动的!”直到秦时急急地抬手擦去她腮边的泪,阿浓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回神,用力点点头,含泪绽出一个惊艳绝色的笑容:“好!”
***
头一回做爹娘,小夫妻俩十分兴奋,就连素日从容的阿浓也难得地跟着秦时幼稚了起来。
二人窝在房中,一会儿讨论孩子的性别,一会儿讨论孩子的大小名字,没事儿还要四目相对傻笑一下,看得前来送安胎药的翠烟好笑之余,心里也生出了浓浓的羡慕。
“天气闷热,你身子又有些虚,需得好生休息。尤其是前三个月,更要格外注意。”她打消调侃小俩口一番的念头,利索地将该嘱咐的话嘱咐完,这便转身要走。
谁想这时傻了大半日的青年突然恢复正常,开口叫住了她:“翠烟姑娘接下来几个月可有空?若是有,能否请你在秦家住下,帮我照看一下阿浓?”
翠烟并不意外,只转头挑着妩媚的眼角,奸商一般地问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骤然想起自己即将离家的事情,青年脸上的喜色一下褪去了大半,他拧着眉,歉意又愧疚看了阿浓一眼,沉声说道:“只要阿浓和孩子安康,黄金白银,任君挑选。”
翠烟顿时笑得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成交!”
秦时这才眉目微松。
阿浓见此,心中发暖的同时也因想起了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有些难受。然想着事已至此,秦时必定比自己还要揪心,她终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一直到翌日早上他终于不得不离家,她也只是亲手为神色沉闷的青年穿上沉重而肃杀的铁甲,而后主动吻上他的唇,轻声说道:“去吧,我和孩儿在家里等你回来。”
秦时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恨不得将她揉进血骨里随身带走的力道用力回吻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微哑道:“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阿浓强忍住鼻间酸涩,点了点头:“保重。”
秦时低头,又用力亲了她一口,这才头也不回地大步出门而去。
阿浓扶着秦母牵着秦临将他送至村口,直至他坚硬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小道尽头,方才终于落下了忍了许久的泪。
“嫂嫂莫哭,待阿临再,再长大一些,便去战场上助哥哥杀敌,到时,到时哥哥就能早日回家了!”一旁同样双目通红的秦临抬手擦了擦眼睛,神色坚定地对阿浓说道。
阿浓低头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却仿佛被人塞了一团棉花,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她极少在外人面前这般失态,这会儿忍都忍不住,显然是心里难过至极,秦母擦去眼泪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道:“好孩子,莫哭了,保重身体,不然腹中孩儿也该跟着他的娘亲伤心了。”
想到孩子,阿浓破了个大洞似的心头忽然就暖和了回来,她点点头,轻抚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半晌终于不好意思地擦去了眼泪,低声说道:“我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
“定是小侄儿也舍,舍不得哥哥了!”
秦临的话让阿浓蓦然一愣,随即深吸口气,终于也露出了一丝笑容:“阿临说的是。”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孩子来得是这样巧,这样好。有他相陪,她想她定能安然平和地等着秦时回来,无论要历经多少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