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姐身上有股子不曾掩饰的轻慢,她在说完以后,又把目光转回去,脸上的笑容倒是看起来精致漂亮,只是那眉眼生的太过艳丽,所以看上去有些刻薄,并不好接触。
但是她的打扮又属于那种知性美女,稍微柔和了五官里的尖锐,所以综合来说,算是个美人。
庄小姐的话说完以后,在坐的人立即哄堂大笑,有人正毫不顾忌的将打量和审视的眼神放在渝悦身上,因为君祎站在后面,所以众人都下意识的认为庄小姐口中的人就是她了。
“金丝雀是个什么东西,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渝悦朝前走两步,就像巡视地盘一样的扫过包厢里的装饰设计,她来了这里很多次,不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改换个样子了。
庄小姐很显然是要和渝悦有着直接的矛盾,手臂撑在椅子上,扭过身子来,眼睛停在渝悦的脸上,语带嘲讽似的笑了:“金丝雀都不知道,看来顾执也没有跟你说明你存在的意义嘛。”
渝悦看着周围的那些人,他们都是看热闹一样的注视着自己,而他们是谁,渝悦都不认识,也不清楚这些人和顾执是什么样的关系。
至于这个庄小姐,渝悦就更加不认识了,说实在的,她和顾执认识了这么一段时间,看见过出现在顾执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但好像都是些工作上有合作或者其他原因的,但渝悦之前也从来没有在意过顾执身边有哪些人,她一直谨记着不要去考虑太多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比方说这段日子以来,顾执偶尔晚上的消失,是去哪里了呢?
这个想法在渝悦脑袋里晃过几圈,但是最后都被她赶了出来,她告诉自己没有资格去想,顾执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她只需要和顾执合作,完成利益上的来往就可以了。
而渝悦在思考的时候,脑袋里浮现出的最大可能性,大概就是顾执消失的那些晚上,去做一些男人该做的事情了。
像他那样成熟的男人,总不会清心寡欲,有时候需要败败火的时候,可能就有无数女人愿意为他服务。
渝悦想的很清楚,也觉得是这个可能性,兴许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别墅区里,就养着顾执感兴趣的那些小情人,她们年轻貌美、身娇体弱,总之要符合顾执的喜好,做顾执的好情人。
顾执身边应该是没有固定伴侣的,所以在不妨碍任何人的情况下,他养几个小情人,也符合他们那些有钱人的喜好。
但渝悦想的明白,并不代表能够接受别人用金丝雀这样的形容词来称呼她。
这不就意味着她呆在顾执身边,不过是靠着出卖*得到一些利益?
纵然渝悦开始就想着要如何利用顾执,但那时候也是想要尽量在利益的等价交换下,顾执想要什么,如果是她力所能及的,她都会选择拿出来与顾执做交易,但是并不代表她会用自己来做这个交易。
渝悦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看轻,加上近日来心里的各种憋屈,让她脸色阴阴沉沉,今天也是打算要把这儿搅得鸡犬不宁了。
诚然,渝悦知道自己和顾执之间不是完全的纯洁关系,但绝对不是庄小姐说的那样。
而这个庄小姐又是什么人呢,她又哪里来的资格来评价自己是个什么人?
就算她是顾执的那些情人,或者更甚,是她的女朋友?未婚妻?可顾执从来没有提起过庄小姐的名字,也没有泄露过任何个人情况。
到这个时候,渝悦才恍然醒悟,好像从她开始和顾执认识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顾执身边没有任何羁绊,却未开口问过,兴许就是问了,顾执也不会诚实的告诉她。
顾执所做的一切,渝悦本来认为顾执是在保护自己,现在却因为庄小姐的嘲讽,觉得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兴许顾执真的把自己当成那些可以养起来,感兴趣时候就拿着食物逗一逗,不高兴的时候就仍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的,金丝雀?
渝悦冷着脸说:“我不是什么金丝雀,庄小姐你大概误会了。”
“误会?我想我没有误会,你住顾执的房子,他派保镖给你,所有的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他身边的女人,他都是这样养着的,没有区别。”庄小姐有些可怜似的叹息一声,“但是看起来你不知道这些,证明顾执对你也没有很上心。”
“顾先生身边的女人,换过好多,但是每一个呆的时间都不长,她们费尽心机呆在顾先生身边,以为能够得到真爱,或者只想要从顾先生那里得到些什么,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顾先生不会真的将她们留下。”在场有人缓缓开口,倒不是故意讽刺渝悦,就像是平淡的讲一个故事。
“我大概听说过一些,不过看起来顾先生的口味也没有怎么改变?一直都喜欢这样明艳漂亮的,倒是勾人的很,可惜到最后,从来没人能够成功的在顾先生身边留下。”
“这个人是顾老板的新宠?上一个女人呢?拿到足够的钱从顾老板身边滚蛋了?”
这些人聊着他们所知道的事情,庄小姐也跟着说:“你们知道的还不少,顾执他每年总要养那么一两人在身边,现在大概是这位渝小姐了。”
渝悦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里好像又突然平静下来,并没有什么波动,仿佛在听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半晌,她幽幽笑了,也不回应庄小姐的挑衅,把侍者招了过来:“你们老板应该说过吧,这个包厢,只是留给他自己的?”
渝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这个问题,就是不想善罢甘休。
“是……。但是庄小姐她……。”
庄小姐打断了侍者的话:“你不用为难他们,我今天坐在这儿,当然就有我的资格,我和顾执的关系,就算我不提前知会他一声来这里吃顿饭,他知道了也不会对我生气,倒是你,你这个时候到这儿来,是来问罪的么,可惜你好像没有那个资格。”
渝悦还是不理庄小姐,让庄小姐莫名像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唱双簧似的,脸上表情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渝悦继续问侍者:“那如果我今天非要在这里吃饭的话,你说顾执是会让我在这儿吃饭,还是让庄小姐在这儿吃饭、”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包厢而已,能不能消费又怎么样?但渝悦就是不愿意放过这个问题,她想要得到答案。
渝悦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某个问题上如此的偏执,即使她的问题,她自己心里都觉得好笑。
就算顾执对她说过,这家餐厅都是为她而开,也说过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又怎么样?
顾执可能早就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那些话可能就是像哄他那些其他小情人开心的一样,也许转头就会对别人说同样的话。
男人啊……渝悦在舌尖轻念着顾执的名字,浑身的血液似变得冰凉,好像前段时间才感受到一颗心脏被捂热的感觉,这时候又离她而去了。
侍者因为这个问题,差点给渝悦跪下了,在侍者眼里,这位渝小姐很重要,可是那位庄小姐也很重要,那到底是谁更重要一些呢,如果店长在这里还能帮忙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可是他们这些侍者怎么知道该如何解决?这简直是世上最难回答的问题了……
“让这里的侍应生来回答,渝悦你还真是让人同情啊,何必自找不痛快呢?你这时候转身离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顾执不知道这个事情,在他还没有厌倦你的时候,会跟以往一样对待你,不会有太大改变,你也可以在离开他之前,多想办法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庄小姐说完,还对着渝悦挤了挤眼睛。
渝悦鼓了下掌:“庄小姐口才真好。”
庄小姐:“……”
未发一语的君祎走上前,眉眼弯弯,挺好奇的样子:“庄小姐是顾老板的什么人?看起来对顾老板很了解,是顾老板的女朋友?未婚妻?即将交往的暧昧对象?还是……。跟你口中形容的金丝雀一样,也是顾老板养起来的,不过时间更长一些?”
“谁是金丝雀!你骂谁呢?!”庄小姐大概很反感这个称呼,立刻动怒了。
君祎笑吟吟的反问:“那庄小姐刚才又骂谁呢?”
庄小姐这才细细逡巡着君祎的脸,大概在思考君祎的身份。
“庄小姐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如果不是金丝雀,那庄小姐刚才那些话,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来?”
“哼,反正和你们没有关系,我那些话虽然不好听了一点,但并不是胡说,只要随便问问顾执身边的人就能知道我说的并不是假话,我只是警告渝悦一声,别以为现在呆在顾执身边,就不一样了,他如今对你好,只是觉得你长得像他心里面唯一喜欢的人,往后厌倦你的时候,是因为找到了比那个人更像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在顾执的圈子里,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
大概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庄小姐又缓和一下神色,不再用那种轻蔑的口吻,换了种更和睦的语气说道:“本来没有看见你,我也就不想多嘴,但是今天既然见了面,也可以说出来提醒你一下,顾执看上的女人,都有相似的地方,像的越多,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就越长,不过呢,最后都只是像似……顾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遇见比你更相像的,到时候你在他眼里就成为了个过去式。我看过不少女人离开了他后要死要活,可是他那么冷漠的人,哪里会因为你哭闹一下就回来的?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庄小姐这段话实在很有深意,而且信息量极大,连君祎在后面听着都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而渝悦,她对于庄小姐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任何反应:“和我有什么关系?”
庄小姐有动了怒:“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别执迷不悟!”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渝悦嘴角勾着冷笑,“我没有什么太大心愿,只是想让顾执说话算话而已。”
庄小姐没听懂渝悦的意思,满脸疑惑。
渝悦想,她不开心了,那么谁招惹了她,她就不让谁好过,如果不是这个庄小姐呆在包厢里,就没有后来这一出,她来吃顿饭也就过了,照样开开心心的。
可偏偏庄小姐要说那么多导致她心情不快的话,她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于庄小姐,可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从遭到邹城背叛以后,她就已经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了,除了她身边本来的朋友,渝悦根本不打算去让任何人走到她身边来。
可是顾执偏偏要挑战她的决定,让她相信他,让她觉得顾执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她才刚刚把打造成铜墙铁壁的心脏打开了一条口子,愿意去接受别人对她好了,就又被刺的鲜血淋漓。
凭什么啊?渝悦怨愤的想,她今晚就做个不讲理的人,至于今晚搅局以后会有什么后果,渝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大不了就是惹得顾执生气,连同他合作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那不挺好,自己又有了自由,往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唯一可能赢不了自己舅舅,一败涂地……
“顾执说这家餐厅是为我开的,我就姑且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既然是我开的,那么我就能做些老板可以做的事情。”
侍者听渝悦说这话,脸色大变,心脏都快跳出胸腔来。
庄小姐则是质问:“你想做什么?!”
渝悦眼角勾起来,笑的魅惑丛生,却让对面的庄小姐看的心里发凉,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君祎大概猜到渝悦要做什么,但是并没有出声阻止,而是默默的看着渝悦转过身,把站在门外的保镖喊了进来。
这些人几乎都寸步不离,除非渝悦去女厕所,不然其他时候没有顾执的命令,都会守在外面,随时听候渝悦的差遣。
“顾执是怎么吩咐你们的?”渝悦对门外的保镖说。
“负责您的安全,以及满足您的部分要求。”其中一位保镖低着头回答。
“部分,哪一个部分?”
“只要能够让您安全,其他的要求都能答应。”
“哦,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来帮我做件事情吧。”渝悦靠在门上,也不看向包厢里,语调森冷的让在场的人恍若见到了他们那位可怕的老板。
渝悦说:“把他们都给我丢出去,今晚这个包厢里,我不想再看到其他任何人,有什么后果我来担,你们尽管做就好。”
“渝悦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在这里吃饭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仗着顾执现在宠你就欺人太甚了!”庄小姐怒瞪着渝悦,然而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渝悦不想搭理庄小姐以及庄小姐的那些朋友们,只是看着保镖,等待他们的答案。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才过去一点时间,在一阵死寂的沉默以后,门外的保镖一起弯下腰,异口同声:“是。”
接下来的事情,渝悦完全是看戏一样的看着。
她也不在意庄小姐和其他人如何破口大骂,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冷漠的看着保镖们上前将他们“请”了出去。
本来庄小姐是不愿意走的,但是保镖一看就是不进油盐只听命于渝悦的,眼看着都要上手带人离开了。
其他人都不满的指责,渝悦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吩咐侍者来收拾残局:“你们不用担心,和你们没有关系,今晚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现在就把这儿给我收拾干净,然后按照我刚才点的菜上来就好。”
事已至此了,侍者只能按照渝悦的要求将包厢里那些吃到一半的饭菜收掉,把一切都恢复到没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这下子看起来干净多了。”渝悦撇撇嘴,但还不是很满意,“把这些椅子都收走,重新换新的过来。”
她才不想要坐那位庄小姐和那些朋友坐过的椅子,想想都怪恶心人的。
重新坐下以后,君祎笑着问:“过瘾了?”
渝悦抱着她的手臂,往君祎的肩膀上蹭一蹭:“还是你好,永远站在我这边。”
君祎摸摸渝悦的头发,叹口气:“先吃饭,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
席间她们两个人讨论起了那位庄小姐的身份,渝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反正和顾执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就是顾执的固定炮友。”
“如果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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