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谨慎。满意的吃着嘴里的成果,许哲继续嘀咕。
“才思敏捷,学问不错,年纪轻轻却不再治学,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九年前阿忠叔阿忠嫂带着你回来,一年内去世。去年阿忠嫂也没了,你家住的有些远,家里的事情除非你说村里也没办法了解的很清楚。。。”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姓许不姓夏吧。”许浩元截了许哲的话,很是淡定。
“对。”许哲答得很干脆:“这也是我的疑问,为什么你跟着阿忠嫂的姓却不跟着阿忠叔姓。不要和我说入赘,阿忠嫂家里的条件我们都知道的。”阿忠叔和阿忠嫂就是许浩元的父母亲,阿忠叔姓夏,阿忠嫂姓许是许家村人。
在大明朝,子孙繁衍尤为重要,子女从母姓而非父姓,除了男方入赘跟从女方姓氏,便只有父不详,母不洁等父母长辈品行有疑惑者或是父母亲有逃罪而无法明示等情况了,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一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儿子遵从母姓的。
九年前阿忠叔和阿忠嫂回到许家村定居,对外的说法是阿忠叔家贫兄弟多,阿忠嫂这边却好过的多因此过了阿忠叔出来省的占财物,也算是另类的入赘只是说的好听一些。也不知和宗族说了些什么,总之老族长也默认了,就一直在许家村这样住了下来。
只是如果细细推敲,却是经不住盘算。最简单的道理,阿忠嫂家里也不大好,虽说阿忠嫂兄弟几人只剩了一个嫁的老远的姐姐还不走动,单说阿忠嫂家里那几间摇摇欲坠的泥瓦屋子,就不是一个可以承担入赘的家庭。更不用说阿忠叔手脚齐全体态端正一幅做活的好身板了,如果不是九年前出了意外,许浩元家里的情况根本不会如此。
许哲说的话许浩元懂,他没说的许浩元也知道。自家人知自家事,嘴唇蠕动了半天,许浩元终究没有说话。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许浩元不愿意多说,许哲也不勉强:“我也不是一定要问个明白,只是总觉得你行事思考有些极端。”
看着许浩元抬头,许哲继续说道:“你没有跟上那伙水匪吧?”
这问的就有些含糊了,两人却都知道许哲的意思。昨夜深山剿匪,张守备的探子都掉了线,许浩元却找着了踪迹。只是虽然有踪迹却是模模糊糊不可细说,好在最后在郝家外墙发现了踪迹,前面的含糊也就没人追问了。但是没人追问不代表他不存在,只要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还是可以想出破绽的。
许浩元,根本就是随口或者别有用心说的瞎话!
许浩元嗤笑了一番,却又有些漫不经心:“我当你要问什么呢,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结果很让人满意不是吗?”
许哲看着许浩元无所谓的态度眉头紧皱:“这不是随口能说的话,如果郝家和水匪毫无关联呢?如果因此水匪趁机逃亡呢?如果你的事发被张守备知道你该承担什么后果不知道吗?”
许浩元只是埋着头不说话,许哲看着宁死不吭声的许浩元,很无奈:“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想法。其实从许家村出来,这一路上我就知道,二子,你想偏了。不合适!”无论是这次的剿匪,还是之前的所作所为,许浩元对比许哲,总是更加功利一些,说行所做,总是带着利益思想去考虑。
包括这次剿匪,许哲不相信,即使张守备手里训练有素的探子都无法掌握水匪的踪迹,许浩元凭着手里的二把刀能跟踪到位?
最大的可能性,就行许浩元也跟踪失误,却在听见张守备全员丢失后上前冒认,将人引导到郝家。他存的,就是借刀杀人之计。许哲相信,即使最后郝家真的与水匪无关,也无法继续在邕城存活。匪过如梳,兵过如筛。
好计!
只是这次错有错着,没有想到,郝家居然真的和水匪又关联,居然就这样被瓮中捉鳖了。只是凡事都有意外,阴谋小计也许可以承一时威风,却终究无法长久。这次如果换一个心思缜密精于算计的人,也许在深山的小山丘那边就会起疑,也就不会有后面的郝家之战。
虽然不是学心理学的,许哲也知道,一个人的生长环境对于性格的培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思来想去,许哲觉得也许许浩元的家庭才是他如此急功近利的根本原因。
如果可以,或者说必须的,许哲希望许浩元可以更改自己的行为方式,毕竟作为许哲的副手,只有符合许哲行为的手段才会被认为是‘正当手段’。许浩元的这种打着为许哲着想哪怕结果也是好的的手段,和许哲不搭,也就是行不通了。
很现实,也很残忍。
许浩元一口闷干杯中酒:“这酒味道还是不对,我回去拿新的酒壶来。”说罢草草行个礼,撩起衣袍就走。
许哲也不勉强,只是借着月色,独自将满满一壶果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