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逼容景玉摘下面具!
周围人也不是傻子,看夜夫人这样,只怕容家小姐的面具另有蹊跷,不由都探究起来。
蓝芩溪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让本不相信夜夫人的平家见了,也呆了一下。
“景玉……”千喜才叫了一个名字,就不知要怎么接下去。让景玉把面具摘了,以正清名?可如果景玉脸上真的有伤,她的话岂不是至对方于死地!
千喜沉默下来,另一边,红衣少女盯着容景玉脸上的面具,一眨也不眨,好似要将之盯出一个洞来。
无人能读懂她眼底的东西,也无人敢去与她轻易对视。身份再如何尴尬,她也是堂堂正正有封号的王主,是圣上亲弟弟的女儿,圣上的亲侄女!
容景玉沉默,就像没有听到千喜叫她名字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大部分夫人小姐的眼神已经变了,如果说她们先前为对方所惊动,尽管不一定赞同,可都欣赏那份宁折不弯的傲骨,那么现在她们已经多了几分利益的抉择——
女子容貌要是毁了,前程也差不多毁了一半,就算有容府做支撑,又有谁家愿意娶一个毁了容的女子为妻?官途也几乎不可能,为官者要的便是‘堂堂正正’四字,这位容小姐能受得了摘下面具后世人对其的非议吗?
夜夫人也不催促,悠然自得地笑着,明月在她身边,已经恢复了矜持,笑意盈盈地看着容景玉。
张夫人这时明白过来,和夜家二人一起往这个七寸掐去。
“容小姐如果当真不愿也没有关系,我们大家……”
“谁说我不愿?”张夫人的话还没说话,就惊愕地见一直不说话的容景玉接话了。
“什、什么?”张夫人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在她看来,容景玉不是应该任由她们说道,怎么会有勇气摘下面具?
“我说,谁说我不愿?”容景玉的眼睛好像濯尽浮尘的宝石,不,是穹苍上,从未染过纤尘的辰星,只是太过清润,总是让人觉得,是对方洗净了浮华,却从未想过,对方最初便不曾沾染过尘埃。
蓝芩溪站不住了:“景玉!”急切的样子在容景玉眼中,只余冰凉。
外人也许会认为对方在为她着想,可容景玉又怎会不明白,对方只是在为自己着想罢了……
罢了……容景玉闭上眼,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疲倦。
忽然,她有些想先生了……只是一点点,不多……
燕都。
一位青衫男子突然抬头,眺望南边。路边楼阁上,好几位姑娘因为他突然抬头,羞红了脸。
“景玉……”一个名字自唇齿间溢出,青衫男子垂眼,温雅的面庞宛如玉雕,完美得让人心醉,在日晕下,仿佛泛着润光。
江南,桐安城,游春府,桃花溪。
容景玉抬手,示意她身后之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