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芩溪的安慰中,容老夫人的情绪一点一点平定下去,容景玉也清理好了伤口周围,放下金剪,看也不看地抓起边上的小刀,拨了拨伤口。
“哼……”昏迷中,感受到痛苦的容翰墨闷哼一声,容景玉趁机将刀子深入了几分,找到了深陷在肉中的箭头。
原本只是中箭,就算箭上有毒,她这位父亲也不该晕迷,只是为了行动方便,容翰墨却将箭生生折断了,牵动原本的伤口,造成了第二次伤害。再加上随着身体的走动,箭头越陷越深,又大量失血,晕迷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容景玉看着刀下那片模糊的血肉,全神贯注地思考起下刀的位置,鼻尖冒出薄薄一层汗,显示出主人此时有多么的紧张。
自古中箭容易取箭难,若是不管不顾地拔出来,就算不疼死,也要死在失血过多上……无数步骤在脑中一闪而过,不知不觉间,一滴冷汗顺着容景玉的脸庞滑落,迅速被面料吸收。
论在活物身上动刀子,容景玉前世今生加起来,这也是第一次。她大致摸清了箭头的形状,先用曲生将剪刀洗干净,备在一旁,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凝,手下小刀毫不迟疑地在伤口周围深深划了几道口子,空着的手拿起托盘上的剪刀,快很准地夹住箭头,用力一拔!
一道血箭飙到空中,溅在地上,弄脏了地毯。
“天……!”几个侍女将尖叫死死压抑在口中,但还是泄露了一丝出来,脸色比着手拔箭的容景玉还要惨白,晚上见了,定能将人吓至半死。
容老夫人身子一颤,下意识握紧了手,蓝芩溪只觉得被拉着的那只手骨骼都要被捏合在一起,强忍着痛楚,一声不吭地任由容老夫人攥着,反倒对方才那一幕没了感觉。
容景玉满头大汗地放下金剪与小刀,对身边的动静视若未闻,用曲生将伤口冲洗一下,拿起陶罐与一张纸,把纸点燃塞入陶罐之中,眼疾手快地将陶罐的口子对准伤口,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手,陶罐牢牢吸附在伤口上,她终于小小松了一口气。
一旁看着的容老夫人盯着那只陶罐,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不过还不确定:“这拔罐,是要将毒血吸出来吗?”
容景玉换了几口气,扬起脸,笑道:“祖母就是聪明,景玉想什么,祖母都知道。”她正了正脸色,认真道:“若用嘴将毒血吸出来,不免过于危险,古往今来无数人便是倒在这上面的,其中不乏医术高绝之辈。”
“而若是用挤的,景玉担心无法将毒血挤干净,因此用了最后一个办法——拔罐。”
“让罐子将毒血吸出来,既没了危险,也不用担心毒血清不干净,这还是先生交给景玉的。”容景玉想到当初得知这一方法时的惊讶,止不住又一次感慨起古人在医术上的智慧,那是丧失了无数典籍的后人们永远无法去想象、理解的。
蓝芩溪听到容景玉的这番话,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意外自己这个自从被娘养在身边,少有蒙面的女儿会有如此清晰的思维,懂得如此之多的东西,也第一次对从下人口中听来的‘大小姐早慧’有了一个真切的认识。
在此,她对那位只见过两面,却印象深刻的东涯先生升起了一种深深的佩服之情,而不仅仅再是因为夫君的赞不绝口。
“东涯先生果真学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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