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姚一讶。从什么时候起,妺喜和关龙逄这么针锋相对了?
关龙逄眸中凛然,中气十足道:“上月那十个奴隶犯了什么错处,王后为何要怂恿大王烧死他们?”
妺喜道:“你说有扈氏那些人?有扈氏早在大夏开国之初就被贬为奴隶,那些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妄想打扰大王理论,自然要严惩。”
“听说半月前有女奴被车裂,这又是怎一回事?”
“那女奴为大王斟酒心不在焉,将酒水倒进大王的伤口,害大王万分疼痛。车裂之刑,是便宜她了。”
“那三天前两个宫女呢?就因为她们没能将一匹丝绸扯好,你就把她们扔去喂蛇了?”
妺喜唇角绽开一抹蔑视:“我身为大夏王后,处死几个下人,不需要向关大人请示。”
关龙逄咬牙切齿:“声色犬马,草菅人命,你这是要害大王背上滚滚骂名!”
妺喜也怒色尽现:“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仗着是三朝元老就日日不将大王与我放在眼里,这就是你为人臣子之道?”
“施妺喜,你这妖妇!”
“关龙逄,你这匹夫!”
久姚惊讶的看着他们,脑中很乱,关龙逄所说的一桩桩血腥残酷之事,当真是妺公主做的?
一时间她觉得浑身冰凉,某种最不想面对的东西像疯长的藤蔓般将她缠住。但此刻作为旁观者,她不能无动于衷,久姚忙上前道:“妺公主,关大人,你们都少说两句。”
关龙逄望向久姚的目光有些怪异,其中还透露出对她八年相貌未变的惊讶。久姚知道这位上大夫执拗暴躁,怕他会再骂回来,却见关龙逄冷冷一哼,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了。
妺喜也低不可闻的哼一声,拉着久姚说:“我们走吧,被他这么一搅和,登瑶台的兴致也没了。”
久姚随着妺喜的脚步离去,回望一眼关龙逄蹒跚的背影,斟酌着道:“妺公主,刚才关大人说的那些事……”
“你不必理他。”妺喜道:“他年纪太大,满嘴胡言乱语。”
可他到底也是大夏百官之首啊。久姚心中默默念了这句,心乱的请不理,一时不语。
当晚夏帝就按照妺喜的要求,在瑶台大摆接风宴,宴会的嘉宾除却久姚和虞期,还有伊挚这个身份特殊之人。
虞期在宴会一个时辰前回来,从袖子里把雨华放出来。久姚见到雨华,露出笑容,再看雨华怀里抱着的襁褓,不免吃惊。
“雨华,你怎么把胜儿带来了?”
雨华说:“胜儿年纪小,不放在身边我总是不放心,且这孩子出生后都没见过他爹几面,我得带他来看爹。”说着说着就骂起来:“真气死了,你说哪有这样当爹的,没事瞎折腾把自己折腾进牢狱里,也不想想刚出生的儿子!”
久姚可听不出雨华有什么怨艾,相反全是担心和心疼,她笑道:“等天黑了,我寻个机会带你去夏台看他,这段时间得委屈你和胜儿躲在虞期的袖子里了。”
“这无妨。”雨华大方的说。
还是虞期思虑周到,从袖子里取出一支长颈小瓶,瓶是漆器,乌黑的漆上推一支红梅。他做了个手势,从袖中引一团亮光至小瓶之中,对久姚道:“我在此瓶中做出了类似袖里乾坤的空间,久久,我教你口诀,你念动口诀,元妃便可以自由出入此瓶,你也好保管。”
久姚欣喜的望一眼虞期,的确,由她保管雨华母子的确比虞期保管更方便,毕竟她们都是女子。
虞期耐心把口诀传给久姚,久姚学的很快,操作几次便得心应手,虞期也顺便教给雨华呼唤久姚的口诀,雨华满意,便先进瓶子里哺育胜儿去了。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
瑶台上银灯似白昼,如一朵玉百合缓缓摊开,摊开到整座王宫。歌舞声、丝竹声,袅袅飘飘,昂贵的丝绸缀满瑶台之上,一尊尊青铜鼎里盛放美味佳肴。
踏着玉砌的台阶一步步向上走,视线穿过雕刻有繁复饰纹的悬挂玉笏往下看,巍峨的倾宫如一座高山般压着这座王邑,正如沉重的赋税压迫着倾宫下每一个渴望生存的庶民。这里的每一寸丝绸都凝结了他们的一针一线,这里的每一块白玉都是他们砌筑出的心血,可这里的笙歌舞蹈却掩盖了他们的哭泣和唾骂。
倾宫和瑶台就如一场梦,梦里声色犬马,梦外风雨飘摇。而置身于这场梦的诸人,有欢笑的、有饮酒的、有落寞的、有愤怒的。
久姚便是那落寞之人,看着妺喜在夏帝怀中畅饮,绯红面颊上是艳尘绝世的笑,再看伊挚面无表情的饮下清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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