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悲鸣以预示他所经受的巨大疼痛,此时此刻,高兴已经没有了叫喊的力气。
两个人的身高看起来差不多,但事实上张声比高兴要高上几厘米,只是从前太瘦了,一点都不显个儿,现在的高兴缩成一团几乎要靠他架着才能勉强倚在墙上,张声身高上的优势就完全显示了出来。
用令人完全无法反抗的巧劲和力量钳制住对方,用最强硬也最直接的手段逼迫对方蜷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张声忽然俯下身去,将一双薄唇贴向了对方的耳边。
青年声音低沉,就犹如陈年烈酒一般醇厚、醉人。他在他耳边轻笑着说:“你敢在背后动小手脚,就应该想到会有现在这一幕。”
高兴疼得干抽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方的手劲可不像他的语气那样,轻飘飘的漫不经心。
张声笑得极为轻快,连声音都跟寻常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但他越是这样,高兴就越觉得从脚底到头顶都有阵阵恶寒不断流淌而过。
对方是侧着头、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的,所以高兴就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然而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似乎可以震碎耳膜一般,极度的恐惧感冲击着他的心脏,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张声会在这里杀死自己。
就好像被人摁住了颈部无法呼吸,又好像陷入了一部没有尽头没有转折的恐怖小说里一样,高兴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被人打了一拳、明明只是被人按在了洗手间的墙上,自己却会生出如此深重的畏惧。
他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他现在只想逃离!
极度的惊恐令他的眼珠几乎瞪到脱窗,然而噩梦并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张声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要说的话也还没有说完:
“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拳,现在咱们两清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记住了。有胆子的话,你就继续来惹我。”
张声微微抬起头来,但并没有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而是依旧将受到惊吓的人扣在自己被灯光照出的阴影里。他故意把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脸上,两个人此时几乎脸贴着脸儿。
如果有人看见了这样一副画面,明天还会爆出个诸如“某男性组合两成员半夜卫生间搞基”的大新闻也说不定。
如果对方没有听见张声说的内容的话。
他压低声音说:“你大可以去对任何人说我打了你。但是这附近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机械设备。没有人会为你澄清……当然也没有人会相信,我敢打你。”
说到这里张声还特地眨了眨眼睛,神情不复冷漠,已经完全恢复成平时那副俊秀羞涩、单纯无害的模样。
“你……”
“现在,你可以走了。”张声强势地阻止了对方再说出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还是冷酷着的、不容置喙的,令人下意识的连回应都不敢。
张声直起身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所有的力道都突然消失,没有了支撑以后高兴这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起来。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来不及觉得生气或是不服气。他不想承认,但张声直起身子远离他的那一刻,他心中竟隐隐有了一种如临大赦的感觉,就好像……重获了新生一样。
这让他抬起没有什么力气的腿,步履有些踉跄又急切地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