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不住墙薄,而且桂哥这一间只有两个人,还要顾忌着门外的人,两人不敢大声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慢慢说,于是这边就显得很安静,于是邱向阳和桂哥两人就耳力灵敏的听到了隔壁的说话声,邱向阳为了听的更清楚,甚至还拿了个杯子贴在了墙板上偷听。
桂哥身为太子,要时时刻刻保持威仪,所以他最多只能站在墙板边上偷听,等邱向阳听完,和他说了一通,桂哥觉得可以让隔壁两人过来聊一聊。
“鲁用。”桂哥喊了一声。
鲁用利索的进来了:“殿下。”
桂哥指了一下隔壁:“去请隔壁的人过来。”
说完怕鲁用误会他的意思,桂哥又补充了一句:“请时要客气些。”
“是。”鲁用领命而出,去隔壁敲门。
宋苍和石勤两人听到门板一响,有人敲门,两人悚然一惊,他们正在谋划“陷害”张家一事,不会被人给听到了吧?
两人对视了半天,谁都不敢动。
敲门的人一直不走,一直在敲,两人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开门。
“两位大人,我们家少爷有请。”鲁用客气的说道,甚至还称呼他们为大人。
宋苍和石勤完全不想去:“这位公公,敢问你家少爷是何人?”
鲁用只是微笑,做了个请势:“两位大人请。”
门外两侧站着几名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护卫,虎视眈眈的看着门内的两人。
宋苍和石勤被看得头皮发麻,只能跟着这位公公去了隔壁包间。
桂哥早已坐在了会客的茶位处,虽然是小包间,但一样有会客区与会餐区,只是与大包间相比,处处显得更精巧一些。
“两位,请坐。”桂哥手微抬,示意两人入座,一派上位者的姿态。
宋苍和石勤早已知晓此间主人是位贵人,不是亲王就是郡王,但看到贵人如此年幼,想到京中并无如此年幼的亲王或郡王,两人又猜想他或许是世子之类的人物。
两人都是胥吏,不是平头百姓,知道拜见高位者有哪些规矩,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小人拜见世子。”不管是不是世子,先往高里称呼一声,对方总不会怪罪。
被以为是某位世子,桂哥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小人宋苍,兵马司小吏。”
“小人石勤,尚检司小吏。”
桂哥心中一动,两人正是胥吏,他不由得看向站在边上的邱向阳,果然带上她是能沾好运的,想找什么人,就来什么人。
邱向阳也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尾,这是她的幸运光环又起作用了吗?
桂哥看向宋苍石勤:“你二人刚才在隔壁,似乎是在说哪里发了大水?”
原来是问发大水的事,不是张家的事,宋苍石勤两人心头一松。
石勤起身应道:“回世子的话,是常河府良庄发了大水,就在今年四月。”
“四月?四月好像不是汛期吧?”桂哥有些疑惑。
“常河府多雨,春季和夏季都是雨季。”石勤解释道。
“哦。”桂哥微微点头,“继续说。”
“今年四月雨大,连下了一个月,发了大水,冲垮了良庄的堤坝,淹没了数百里家园,数千百姓无家可归。”
“可有上报朝廷?朝廷可有赈灾?”桂哥问道。
石勤眼眶微红:“无。”
“无上报还是无赈灾?”桂哥问得仔细。
“皆无。”
桂哥沉默了,看来朝廷对地方的管辖力已经非常衰微了啊,连发了大水都敢不上报。
“你怎知良庄发了大水?消息可确实?”桂哥又问。
“小人老家正是常河府良庄,四月发了大水后,有老家人辗转传了书信来,小人的妹妹一家就在良庄,且全都失踪了,小人接到书信后就赶回良庄,亲眼看到千里沃土变为一片泽国、哀鸿遍野的景象,百姓实在是苦啊。”石勤哽咽地说道。
桂哥剑眉微皱:“当地衙门可曾安抚百姓?”
石勤轻叹一声:“县令大人有组织赈灾,良善乡绅也捐粮捐物,但灾民太多,捐的粮物只是杯水车薪。”
桂哥沉默不语,包间内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