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被他折磨的陶春柳一看他这模样,就止不住的浑身直颤。还没等她就自己擅自从刑房里出来找到一个合乎妥当的借口,另一个与蒋符徒平行而立的中年男子就一脸好奇地朝着陶春柳看来,一边看还一边问:“符徒大人,不知这位是——”
瞳孔骤然紧缩的蒋符徒面皮抽动了数下,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才收不久的孽徒,性情顽劣,让我大为头疼,”他一面说,一面摇头叹气,一副很是无奈的神情。“为了让她能够乖巧一些,服点管教,我才把她抽了一顿,关了禁闭,没想到她又趁我不注意,胆大包天的跑出来了。”
在修者的世界,等级森严,天地君亲师。
只要不是真的把徒弟活活打死,不论做师傅的怎样对待自己的徒弟,都没有人会多管闲事,胡乱插手指责的。
“师傅,我也想乖乖的呆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关禁闭,但是我听说外面已经被卷鼻兽给围起来了!您不是时常教导弟子说,身为修者就要为百姓谋福利嘛?”瞬间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慌乱心态的陶春柳梗着脖子冲蒋符徒嚷嚷,边嚷还边做出一副意气风发的蛮横姿态说:“我知道您之所以不让我出来,是为了保护我,怕我受到伤害!可是师傅!我也是修者!我也有保护大家的义务啊!不论您这回答不答应,我都要与县城里的大家共进退!”
“哎呀呀,哎呀呀,这可不得了!这可不得了!还真的是名师出高徒啊!”那中年人听了陶春柳的话后,一脸的惊叹连连,“尊敬的符徒大人,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令徒一片仁善之心,天地可表,您可千万别因为一时间的不忍而枉费了她的一片赤诚啊!再说了,这卷鼻兽围城虽然可怕,但也未必就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您就是把她放出去历练一二,也不会出个什么大乱子的啊!倘若您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把她带在身边,随时保护嘛。”那中年人用格外欣赏的眼神又看了陶春柳一眼,“年轻人的锐气不可轻易疏忽慢待,尊敬的符徒大人,就让我越俎代庖一回,允了令徒的这片赤诚之心吧!”
“县尊大人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蒋某人又有何颜面在出言阻拦呢。”眼瞅着大势已去的蒋符徒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附和地笑道:“只不过,我这徒弟收的时间尚短,才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就算真上了城墙,也需要我时刻保护着以防万一了。”
“这就对了嘛!”那县尊大人,也就是这座县城的县令在听了蒋符徒的话后,锊须大笑数声,“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我们这做长辈的不为自家的后辈操心劳累,还有谁会为他们操心劳累呢?”
她虽然恨极了陶太公和陶父,但是对陶族的其他人却并没有什么成见。相反,陶春柳很喜欢陶氏宗族的氛围,很喜欢大家为了一个目标而拼命努力奋斗的感觉。
“能够幸运的得到你,是我的机缘,陶姑娘,修者都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漫长的几近永生的寿命,而取得这一切的最根本基石就是他人无法匹敌的修为!作为一个多年都没能进阶的符徒,我做梦都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突破符徒壁障,如那破茧的蝴蝶一样,昂首迈跃进另一个崭新的层次。”
“而您所渴望的这一切,都需要由我来换对吗?”陶春柳说话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像货物一样任凭你们交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做你们的垫脚石,任由你们踩在脚下践踏?!”
已经从蒋符徒的语气中察觉出不论她做出什么对方都不会真的对她下死手后,陶春柳几乎可以说是整个人都豁出去了!
“你做错了什么,还需要我来给你亲自点明吗?陶姑娘?”蒋符徒挑起一根眉毛,语气里带出来些许调侃的味道。“若不是你耐不住寂寞,想要在大家面前出风头,你完全可以把你修者的身份隐藏起来——这样,又有谁知道你居然是一位不用启元符就自行启元成功的天才修者呢?“
他的这份调侃却让陶春柳如同嘴里被人硬塞了把黄连一样苦不堪言。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的一样,做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那么,我的下场会有多凄惨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会被人强·暴,又被人以私通外男的名义,怀着一个孩子被活活杖责成一团肉泥吗?
“你既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向你的亲人抗议,就证明你也是个拥有野心的人!”蒋符徒意味深长地看着陶春柳阴晴不定的脸色。“你想改变为弟做嫁的命运,你想让你的家人不再拿你当一个物件随意摆弄,这很好——因为这样的你,已经有了成为一个强者的资格。陶姑娘,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是怎样看待我与你的这段缘分,但是我要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我相信陶族的许多人都希望能够拥有你的这份幸运!”
“幸运?”
被血亲出卖的幸运吗?
陶春柳眼睛里明显的流露出这样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