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我……都是支持的,只是……我还是希望你在……你在与那位……那位公子一起来往的时候,能够多留上一个心眼儿,我不是觉得他不好……”生怕又把师姐惹炸毛了的陶春柳赶忙又补充了一句。“而是……而是害怕师姐受到伤害。”
“柳儿,师姐是因为自己已经废了,所以对什么都没了想头,你能够这样体谅师姐,师姐真的很惭愧。”于凤华脸上的愤世嫉俗因为陶春柳这一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话而重新有了冰雪消融的迹象。她重新捻起一块红枣米花糕近乎粗鲁的塞进嘴里,“柳儿下次买米花糕的时候,记得还买这家的,真的是太好吃了。”
陶春柳看着强作欢颜狼吞虎咽的于凤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的体会到于凤华所说的那句‘已经废了’,对一个曾经在修行道上前途无量的骄傲符修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的眼眶在这一刻,怎么也没办法遏制的,一点点的变得通红。
师尊……如果你看到现在的师姐,是否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生出一点零星的愧疚和悔恨?
自从在陶春柳的面前过了明路以后,于凤华再也不像往常那样遮遮掩掩了。
她大大方方的把她的真爱迎入了这个虽然被简陋却温馨无比的小家。
原本清清爽爽的院子里也开始被廉价的脂粉香气和让人作呕的腥膻气所覆盖。
知道自己师姐囊中羞涩才会用那男人特意带来的一些廉价脂粉‘女为悦己者容’的陶春柳在冷眼看了一段时间后,到底忍无可忍的,主动买了一大堆价格远比那男人带来的高昂十倍甚至百倍的胭脂水粉送到了于凤华的面前。
——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师姐考虑,毕竟,她的师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这些廉价的脂粉用得久了,谁知道会不会对皮肤有什么伤害!
陶春柳不敢想象如今唯独为自己这张姣好的面容而自傲的师姐要是在自己这张脸容因为廉价的胭脂水粉而变得苍老憔悴甚至毁容后,心里会是何等的难过又是何等的绝望。
陶春柳不敢去赌这个万一。
没想到师妹居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好的胭脂水粉的于凤华对此自然是又惊又喜。
不过她心里哪怕再高兴,也还是没忘记嗔了陶春柳一句,“现在咱们吃饭都有些为难了,你怎么还尽买这些吃不饱又穿不暖的东西瞎糟蹋元石?”
“没办法,谁让我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漂亮,又爱美的师姐呢。”实在是没那个脸面说出我是怕你被我那便宜姐夫买的廉价脂粉给毁了容的陶春柳只能用这样的话来搪塞她那整日沉浸在所谓幸福爱情中的无法自拔的美丽师姐。
在陶春柳努力养家糊口的时候,远在悟道宗的萧寒洲已经跪在他师尊的院门口好些天了。
“这个世界上的好女子一抓一大把,你何苦为了一个已经进了万魔窟的惹得师尊不喜?”与萧寒洲交好的一个师兄满脸无奈的规劝一意孤行的萧寒洲。
“师兄,她是我的未婚妻。”打从跪到这里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萧寒洲甫一从嘴里吐出的七个字就仿佛带上了千金一般的重量,让本来已经规劝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师兄也不禁有些语塞。
毕竟,像他师弟这种哪怕是未婚妻的清白很可能已经不保,还义无反顾的想要闯入魔窟里救人的傻瓜这世间已经很难再找到几个了。
“师弟,别说你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不到一成,就是你真的把人救回来了,以后的唾沫星子也会把你和你……那位未婚妻给淹死的……你应该知道,万魔窟还有一个名字叫淫窟。”满脸唏嘘之色的师兄语重心长地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师兄,我只要她回来,只要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外界的流言碎语也好,蜚短流长也罢,我都不在乎。”萧寒洲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曾经宁肯牺牲自己的性命换一条活路给我,我又怎么能够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弃她于不顾?那与忘恩负义的畜生又有何分别?”
“你不想做忘恩负义的畜生,就想让为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一直都对这个徒弟避而不见的武王大步流星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寒洲,你的天赋和勤奋是为师收你为徒的重要依据,但你的太过重情你的为爱痴狂却让为师十分的苦恼,在你一心想着去万魔窟救人的时候,你有没想过你这一去很可能小命不保?到时候你要为师怎么办?又要你的国家、你的父皇母后怎么办?”
“师尊,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太过卑劣,但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柳柳在魔窟里受苦而无动于衷!”萧寒洲眼眶血红,声音呜咽地匍匐在地。“我的柳柳是个苦命人,打从落地就不被父母亲人所喜,后来更是直接被自己的亲人当做货物一样贩卖,只不过是为了多换取一些给她弟弟用来修炼的物资!她跟着我后,一心一意的为我打理琐事,在我被追杀时不离不弃,甚至到了紧要关头宁肯以一己孱弱之躯做饵,也要为我炸出一条血路——如果说罔顾亲人对我的担心和挂怀是不忠不孝,那么……罔顾那样一个痴情女子对我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是不仁不义?还是寡廉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