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顿饭自然是萧凉一请客,他来吃过多次了,让小二报上菜名,自己为封长歌倒茶,道:“封大哥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封长歌听见小二竹筒倒豆子得念菜名,就觉得从对方嘴里说出的这些菜都不好吃了,好像旁边站了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吵得他恨不得一脚踢过去。
他打断小二说话,对萧凉一说:“还是你看着点吧,我并不挑剔。”
少年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念出一串菜名,封长歌刚听第一个时就眼睛一亮,越到后面视线几乎是灼热了,等少年说完,转头问他能不能喝酒时,青年不顾外人在场,狠狠揪了一下他的脸颊,道:“若不是确定今天是我两第一次见面,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小虫子了!”
“……”萧凉一也不知道为何,这些菜名突然浮现出来,和对此人毫无根据的好感一样,让他觉得青年会喜欢,但是这样说好像有些失礼,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封大哥还没说自己能不能喝酒呢?”
封长歌皱眉,“你这样小,喝什么酒呢?我们换点其他解渴甜蜜的茶就行。”
萧凉一:“别看我这样,米酒果酒我能喝好几坛呢。”
白团子都说自己是酒馅的了,封长歌也不想认怂,犹豫了一下,说:“那就上点果子酒吧,醉醺醺的不好看。”
萧凉一高高兴兴地应了,他其实就是想看美人醉酒的样子,更别说是封长歌这样美得妖异的人,若是瓷骨白肌上染上一分红色,也不知道是怎样醉人的风景。
等待上菜的期间,楼下正巧吹来了喜庆的喇叭声,他们走到靠栏处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趁着今日是万福日,有人要取新娘子了!
楼下是红红的一片,无论是媒人还是抬着轿子的轿夫,从头到尾都穿的非常喜庆。喜轿旁边的奶娘丫鬟们都笑意盈盈,见着小孩就撒上一片喜糖,众人去哄抢,得到甜头的就说一句吉利话,让吹喜悦的人受了这热闹的气氛,吹得更大声了。
新郎官就骑着高头大马率先走在最前头,马脖子和新郎胸前都扎着红布巾编的大红花,一人一马皆昂首挺胸,马蹄子哒哒哒的,称得新人心中是多么快活满意。
是啊,人生有四喜。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成亲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情,意味着自己将于所爱之人喜结连理,被好友亲朋祝福,会携手共同面对此后一切的人生起落。
萧凉一抓着靠栏喃喃自语道:“……原来新郎是要去迎接新娘子的啊?”
他上辈子虽然也是被抬着去将军府的,但是直到抵达将军府,松镜严才出来等着他,他也没法作为谁的娘家人再去观看其他人家的新娘子出嫁是什么样子,此时看到,才问出这么一番似可怜似落寞的话来。
封长歌不知他怎么就消沉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人什么事,而这些回忆毫无疑问是没有他的存在的,连忙道:“凉一是有什么中意的人了吗?”
萧凉一吃惊仰脸,看青年似面有不善,好像他说错一句话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一样,不知不觉连忙摇头否认道:“我我我还没及冠呢,怎会想这些!”
他曾经所托非人,不过在看清之后就抛弃了对松镜严的所有感情,他知道松镜严只是想要利用他,而他上一辈子没有看清,是咎由自取。他想好好活着,此时也并不是触景生情,只是觉得浪费一世,微微有些怅然罢了。
待他遇见喜欢亦诊视他的人,松镜严就是前车之鉴,定不会白白付错真心,必定两情相悦,彼此将对方放到同样重要的位置,不留遗憾互相厮守。
若是心中还有别人,不仅是对自己感情的侮辱,也是对等着他去相遇的人的侮辱。
封长歌仔细打量了他,才缓了神色道:“所以为什么有迎亲一说呢,对着心爱的人,恨不得将他从娘家抢过来,自然要在吉时之前就得守在对方家门口,领着他从他家里到自己家里,从心爱之人踏出娘家的第一步起,就要陪着对方走完接下来的每一步才行。”
这话说完两人都是心中一动。
萧凉一看摘下斗笠的男子眼睛眨也不眨地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热度又再次翻涌,他又将桌上的斗笠盖在青年头上,硬邦邦地说:“大哥还是带着吧,要是新娘子或者新郎官抬头看见你,说不定人家欢欢喜喜的一场婚就要被你无意搅合了!”
封长歌本想挑起白沙的手一顿,因着眼神好,隔着纱都能看见少年眼里的不自然,更别说笨手笨脚同手同脚想要去关拉门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捧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