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翊怕水,特别是在寒冬,他不会走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八岁那一年寒冬,他的哥哥季乾将他推进了湖里,三四个太监跳下水将他的头按在湖水里,不让他冒出来。刺骨的湖水在这寒冬偏偏像是淬了火的银针一般,扎满他的骨肉血水,每动一下,就是锥心的疼。可是他不想死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冒出头去呼吸一口空气,可是那几个太监死死按住他,让他动一下都像在撕裂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也不知挣扎了多久,季翊感觉体力与意识像流水一般被抽离自己的身体,眼前渐渐发黑,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原来濒临死亡是这样的感觉。后来他不动了,身子慢慢轻了起来,感觉自己像置身云端一般,拼了命想抓住些什么,可四肢却动弹不得。
季乾这才收手,满意地看了看季翊漂浮着的身体,吩咐人抹去四周的痕迹,然后逃离现场。
可季翊却没死,他六十岁的师父,不顾年迈的身体跳下水将他救了起来。那是冷冻坏人骨子的湖水啊,他的师傅当时只是一个文弱的太傅,却生生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
后来,季翊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所有人都以为他回天乏术时,他却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身边没有父皇,没有太医,没有宫女太监,只有一个陪在他身边多年的老嬷嬷和师父。师父也发着高烧,六十岁的人跳下湖水,病得不比他轻,却一直在他的床边守了三天三夜。只是他刚醒来,意识都还没有完全恢复,伸出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丝滑的之感传到手心,他这才确信了自己还活着。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季翊望向王太傅,漂亮的眼睛里期待着这个父亲般的人物给他一丝安慰,可他的师父却冷着脸说道:“皇上赐你名‘翊’,而大皇子却名‘乾’,你还不明白吗,皇上他原本就只属意大皇子为储君,而要你辅佐大皇子啊!”
八岁的季翊听懂了师傅的话,不管他再聪明再有天资,他的母亲也只是一个舞姬,是皇帝的玩物,连位份都没有的女人。而大皇子的母亲是名门之后,是当今皇后,两者的身份毫无可比性,
从此,周国那个天才三皇子消失了,活过来的只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三皇子。
可渐渐地,季翊发现坐上丞相之位的师父早已改变了初衷。他不愿让自己安心于辅佐太子,他要季翊夺了这天下。于是近十年来,王丞相背地里花了大力气来培养季翊,培养亲信,在朝中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势力,养军千日用在一时,只为了那一天能亲眼将季翊推上皇位。
可季乾岂能那么容易相信突然“变傻”的季翊?季翊随时都生活在季乾的监视下,如果他再敢贸动,季乾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在他十六岁的那年,大梁军队步步紧逼周国,周国节节败退,军心涣散。季翊出使大梁,求和失败,正准备返回周国,可季乾却抓住了季翊不在周国这个机会,想要毒害他。
季乾下的毒猛烈无比,季翊几乎要死在大梁京都。楼音却来了,带着解药来救他了。但是两种解药相冲,催男女之情。楼音喂他吃了药,然后关了门。
浑身开始燥热,季翊想要推开楼音,她却说:“你是我认定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其他女人欢好?”
季翊说:“即便你救了我,我却不会反馈同样的感情给你,我会报恩。”
楼音只是笑了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一年后,周国终于战败,楼音点名要他去大梁做质子。季乾一开始不同意,他怕季翊出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会翻出花样来,可周国是战败国,面对大梁的施压,他只能乖乖把季翊送去大梁。
即便季翊到了大梁,季乾的眼线也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季翊无时无刻不在克制着自己的行为,他不敢让季乾看出端倪,在太傅为他暗中培养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成熟之前,他还不能与季乾对抗。
可楼音这个霸道而又娇蛮的女人,总是毫无章法的追着他跑,闹得大梁人尽皆知,季乾自然也知晓。据郁差探得,季乾的人在宫外暗中跟踪了楼音好几次。
可即便这样,楼音的一颦一笑,像是那一晚的湖水一般,一点点浸入他的身体里,他想驱赶,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其如同□□一般蔓延自己的全身。
可他哪里敢言爱啊,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背负着夺位大爷,他不能有任何软肋!他亦怕楼音成为击溃他内心防线的利器,让他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他更怕季乾看出他心里有楼音,便会做出伤害楼音的事情。
只要再等一年,他就可以回国了,师父已经做了丞相,在周国培养了大批势力,到时候他定可以一举灭了季乾的势力。那时候,他便能以一国之君之位,倾举国之富,求取大梁那颗最闪亮的名珠。
可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楼音好像就变心了,她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