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闻言,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却也听出了她的毒伤对于玄尘来说也是十分棘手的。
她只得微微叹息,道:“那希望道师口中的意外,莫要太快发生,起码……在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情之前莫要到来。”
“该做的事情……”玄尘低声重复。
温西端起那碗温热的苦药,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曾皱下。
玄尘心下却舒了口气,他并不怕温西的毒有多严重,但之前她自己都没有几分求生之意,再多的良药下肚也无济于事,若是她有求生之志,那他也会多几分把握。
玄尘出了门,口中默念几声:不良生……不良生……随后“啧”了一声,“无耻,比老道还卑鄙!切!”
他想了想,提声唤了一声:“有人吗?随便来一个。”
顷刻,一个灰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等玄尘看清了他的模样,顿时一愣,“你?”
那灰影恭敬站着:“道师有何吩咐?”
玄尘认出这灰影是骆铖常使的乌衣卫十二使中颇为得力的一人,便挠挠头,道:“你可调动翎使?”那是骆铖深为信重的密使,人数不多,皆为精锐。
灰影点头道:“殿下吩咐,可听道师调遣。”
玄尘便道,“既如此,倒好办了,劳烦阁下去趟幽云州夜王谷,想法子盯着那姓冷的……”他说完拍了下脑袋,道:“就是江湖人口中的不良生。”
灰影未曾犹疑,直接道了是,立刻跳出客店,眨眼间便无影无踪了。
玄尘觉得有些怪异,又捋捋长须,自言自语道:“天下姓冷的人很多么?管溪那化名也是姓冷,化名化名,叫张三李四都不引人注意些,奇了怪哉。”
他说完,一抬头,却见走廊拐角处站着眉头深皱的鸦,便上前问道:“九姑娘,怎么了?”
鸦在十二使中排行第九,玄尘认得她久些,有时便以排行相称,鸦道:“从无为洲出来,这两日里路上好似有些怪异。”
“怪异?”玄尘奇怪,“是有人跟着?”玄尘本事不弱,又加上骆铖派来一路跟随的这些人个个都非好惹的,竟然都没有察觉吗?
鸦摇摇头,道:“不曾,我未曾发觉,方才是雁?”
“啊。”玄尘点头,“贫道还奇怪呢。”
鸦看了温西的房间一眼,有些思虑之色,“殿下对温姑娘倒是……担忧的很……连雁都招了回来。”雁本领着骆铖吩咐的紧要之事,连她都不闻半点消息,也极少在人前出现。
玄尘却想到了之前温西那突如其来的咳嗽,毫无征兆,也无症候,除了路上所听到的事情,比如太子妃……
太子才大婚就出京都,太子妃倒是做成了一桩甚有名声的大事,来日太子登基,太子妃正可母仪天下。
“唉……”玄尘挠挠头,一摇一晃得回了房间,什么事情一掺和到情字就麻烦的要命,比如那谁,又比如那谁谁谁,自古多情多坏事,幸好他是出家人,出家人,无量寿佛……